李自在趴在護士站前台桌子下方,探出半個腦袋望向走廊拐角方向。目前李自在還沒有摸清楚異首怪物的活動軌跡,但對於如何自保他已經有了主意,如果是剝奪視線的羊頭怪物,或者是聽見聲音的牛頭怪物,他已經不再擔心對方會殺死自己。
為何幾分鍾前李自在能在羊頭怪物攻擊下活下來,全靠危機時刻李自在的本能,當他視力被剝奪,唯一能看到的隻有羊頭怪物襲向自己。說實在的,李自在對死亡毫不畏懼,甚至有些釋然,隻是他不願如此輕易的死去,他答應過病逝的父親要找到失蹤的母親,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為此他孤身一人來到陌生城市,這是母親失蹤前待過的最後一座城市。
想到這突然出現將自己拉入的具象化世界,李自在注意力有些分散,對於自己母親的失蹤,他心裏有個很可怕的猜測。肩膀上的傷口將他拉回現實,此時的腳步聲已經逐步來到前台另一側,李自在屏住呼吸緩身下蹲,將自己藏在前台下方的空間內。忽然他意識到一件事,在他的印象裏,縫合著三畜頭的人類怪物似乎並沒有過腳步聲,移動基本上都是瞬間移動,從來不會說慢慢走到你身邊。
李自在記憶力在一小時內是不會出錯的,想到此,他看向藏在柱子方向的劉天佑,李自在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扔向劉天佑藏著的立柱,劉天佑半張臉慢慢伸出掩體外,盯著前台另一側的家夥,正在發愣,碰巧與扔完石子探頭出來的李自在對視,劉天佑用手語給李自在比劃了個我先看看情況的手勢,接著從立柱後悠悠走到前台附近,隔著前台桌子與對方對峙。
十秒過後,劉天佑歎了口氣:“出來吧,小李,這家夥已經不動了。”
不動了是什麼意思。李自在從桌下起身,擦了擦眼鏡上的灰,看向前台另一側。
前台另一側站著一個血人。
血人麵部血肉模糊,雙腿上拖著一層脫下來的人皮,他身上的肉塊沾著灰塵,身體保持站立姿勢,從他身體受損程度看來他經過了長途跋涉,初步判斷是從門診樓走來的。原本李自在以為是怪物來襲,沒想到在這個具象化世界裏還有其他鬼怪存在,也是,自己之前躲避怪物時並未聽到腳步聲,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李自在總覺得旁邊的劉天佑不太對勁。
注意力重新放回血人身上,他居然有這樣的毅力以如此形態走到此,人類的精神極限到底在哪裏呢...正在亂想的李自在瞥到身旁的劉天佑表情古怪,他幡然醒悟眼前這並不是其他人,正是劉天佑苦苦尋找的第三個夥伴。隻能說造化弄人,兩人之所以會來住院部,就是因為劉天佑之前和夥伴約定好在這棟樓一層彙合,隻是現在劉天佑已經沒有留在住院部的意義。㊣ωWW.メ伍2⓪メS.С○м҈
李自在後退半步,轉身朝向護士站,他打算把空間留給劉天佑。聽劉天佑提過,他之前遭遇過幾次具象化世界,這兩個夥伴說不定已經陪伴他一段時間,如今在具象化世界內兩個夥伴皆一命嗚呼,劉天佑的心理肯定很不是滋味。李自在找到半卷撕碎的繃帶,檢查沒有使用過後隨意纏在自己肩膀上,話說在廢棄的新陽光醫院裏除了垃圾什麼的,一點活人待過的跡象都沒有,整間醫院都像是從未有人踏足過,這也是李自在之前問劉天佑具象化世界會不會有其他想象人物存在的理由。
沒給李自在過多思考的時間,劉天佑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李,你看看,這是什麼?”
李自在回身站到劉天佑身邊,在血人背後拖著的人皮裏,藏有一個毛絨猴子玩偶,玩偶雙手捂著雙眼,躺在血漿中甚是詭異。劉天佑指了指玩偶:“這個是不看猴吧,之前我在那邊的垃圾堆裏看到了不言猴,還差一個不聽猴。”
“我見到了。在我們剛到住院樓的時候。住院部應該沒有什麼留戀的了,現在我還得收集一些情報,走吧,劉哥,我們去門診的六樓看看。”
說完李自在捂著受傷的肩膀向五樓聯絡橋走去,劉天佑目送李自在離開,又看了眼血人,嘴角控製不住的咧開直至耳根,麵部也在不斷的變換,他雙手捂住自己的臉,不一會變化就結束了,他又恢複成劉天佑的模樣。
......
跨過周圍是黑暗的聯絡橋,李自在的腳步格外的輕快,他抑製不住自己的興奮。具象化世界內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全新的體驗,比起乏味的生活,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更有吸引力。許久沒見牛頭怪物,李自在刻意控製了自己的音調,也不知道牛頭怪物和馬頭怪物是不是還在纏鬥,他們兩頭怪物天生就不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