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又熟悉的六層走廊,兩排仿佛永遠也燒不盡的紅色蠟燭,走廊盡頭是一扇雙開門,門上用刻刀刻滿了不知其意的梵文,頂著拉門的是擺放著各種祭品的木桌,還有那些嵌在天花板裏已經開始腐爛的牲畜頭顱。李自在表情舒展,就連疼痛都暫時忘卻,這裏是他見過的模樣,那就證明之前的白牆就是幻境,用來摧毀自己心理防線的幻境。
劉天佑麵對走廊裏詭異的場麵不禁咂舌:“荼毒不淺,最近的新聞報道我沒怎麼看,你知道最近有什麼新興外來教派嘛?”李自在推了推眼鏡,略加思索過後小聲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一個星期前在一個論壇上我有看到過一個源自南亞某個國家的宗教被惡意醜化,我沒太在意,也沒有營銷號什麼寫過這件事,現在看來就是和三不猴有關了。因為引起了社會恐慌才導致這場具象化嗎?如果我們出去了,網上那些相信三不猴是真實的人會是什麼結果呢?”
“他們的言論無法再成為武器,所思所想會變成空口言,所以走吧,去阻止那些輿論和思想吧。”
兩人順著紅蠟燭一步步走向雙拉門,一路上沒有任何阻攔。安靜得甚至能聽見兩人彼此的心跳。站在雙開門前,劉天佑和李自在各抬起木桌一角將木桌移開,桌上腐爛的水果中竟沒有一隻蚊蟲跑出。劉天佑和李自在對視一眼,同時伸出一隻手蓋在門上,李自在心有餘悸,自己經曆的灰色空間二中,迷霧林盡頭的老槐樹上也刻有不少梵文,而它的目的是為了抹殺所有信仰三不猴的教徒,那這扇門後麵會有什麼呢?
劉天佑不會和李自在一樣考慮太多,他稍稍使力便推開了拉門,一陣寒風吹來,甚至帶著些許冰晶,門的另一側是一間六十平的房間,一麵擁有數十個直櫃構成這個房間的全部。李自在抱著雙臂取暖,這裏的溫度比起六層走廊低了二十度不止,已經接近於後期迷霧林的溫度了。
劉天佑打了個寒顫,將自己類似迷彩服的衣服裹緊了些:“這裏溫度怎麼這麼低啊?”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裏應該是停屍房...”李自在對雙手哈氣,不斷揉搓著取暖。
劉天佑想要退回走廊取取暖,忽然背後如針紮一般,他稍一扭頭,就看見樓梯口位置,一對羊角正稍稍伸出樓梯欄杆,劉天佑趕緊將拉門關上,拉著李自在就站在停屍房中央。李自在表示不解,劉天佑指了指門外,又比了比羊角,示意門外有怪物。李自在愣了愣,走到拉門前用力推了推,大門絲毫不動。
劉天佑一看李自在動作,慌忙走到門前,使勁推著門,卻發現門的上方有個倒扣,無論他使多大力氣都無法推動門一絲一毫。李自在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記得我小時候看僵屍片還考慮,如果太平間裏的屍體活過來怎麼辦,沒想到醫院早想到這一點了。”
“糾正一下,不是現實醫院,我們所在的世界是想象出來的。”劉天佑一屁股坐在地上,卻又因為冰涼跳了起來,他罵罵咧咧的檢查四周牆壁:“現在倒好,除了一堆屍體這裏啥也沒有,我們要被活生生凍死在這裏了。”
李自在捂著肩膀來到直櫃麵前,嚐試往外拉了拉,發現可以移動。他退後半步,將屍體放置櫃用力拉開,在劉天佑一聲怪叫聲和無數冰渣中,一副躺在支架上的裹屍袋出現在兩人麵前。李自在皺著眉,趴在支架上順著裹屍袋腳的方向往櫃子深處望去。劉天佑強忍惡心,將李自在從裹屍袋上拉開:“你瘋了,我承認剛剛是我沒有考慮周全,但我也是為了躲那個怪物不是,如果被羊頭怪看到,我們兩個都會死!你現在動屍體是幹嘛!瘋了你啊,抱有一絲對逝者敬畏行不行。”李自在的眼裏此刻的劉天佑就和五十年前爛在手裏的賠錢貨一樣可憎。
要知道李自在的襯衣完全抵禦不了寒冷,而他更是一副長期營養不良的消瘦模樣。他推開劉天佑,繼續探頭看著藏屍櫃內部:“別鬧,我在很認真的想辦法逃出去!我之前不是和您說過我在灰色空間二裏見到一顆樹幹上刻有梵文的老槐樹嗎,一開始我以為老槐樹和三不猴是互相關聯的,沒想到後來老槐樹的作用是誅殺信仰三不猴的人,那麼同樣是刻有梵文的門背後會是什麼呢?還記得我們在醫院裏麵是沒有見到任何其他人生活跡象的,你放心,這些裹屍袋裏不是人。而是外麵走廊那些牲畜的其他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