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客棧的床板很硬,好在被子還算輕薄柔軟,將被子卷在身下,舒服多了。對麵的白衣男子,被薄紗製成的屏風擋住,就像開了濾鏡一樣。月光從窗子照進來,照在他的床榻邊,桌上的燭火在跳動著,火光映在他的臉龐上。這樣閉眼休息的男子,真的太帥了,五官精致得恰到好處,眉毛不濃不淡,若是濃一分,會和這樣溫潤如玉的臉龐加上一分的淩厲,不妥。若是淡一分,又會少一分的英氣,少了男子的氣度,也是不妥。
慢慢的困意襲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我再次醒來,還是在樹洞的客棧裏,白衣男子沒有在塌上打坐了,而是坐在屏風後麵的桌前,倒了一杯水,端起來聞聞,然後喝了一口,動作端莊優雅,手指白淨細長。
但整個房間光線暗了很多,唯一的光源就是桌上的一根紅燭。窗子外麵就像被什麼黑色的東西遮蓋住一樣。我起身到窗口看看,像是一堵泥牆。喵喵尒説
“這是什麼?”我說著回頭看身後的白衣男子。
我忍不住伸手摸摸,濕濕滑滑的,這手感,這顏色和氣味——泥土。我要將手收回時,卻好像被泥牆吸住一樣,泥土牢牢的吸附在我的手掌上。
“我的手粘住了?”
說著我用力往後拔我的手,泥牆被手掌吸起一塊,隨著我的手掌被拖起來,但就是斷不開。
他起身,拔出劍,劍光寒涼,就那麼一閃,隻見他目光堅定,表情鎮定,手起,劍落。我嚇得閉眼:“不要啊,不能砍,我這是右手啊。”
“左手”
我睜眼看看,趕緊握住手腕,手還在,手掌上的泥巴和泥牆斷開了。看來他拔劍砍的是泥,不是我的手。
“你剛剛說什麼?”我好奇剛剛閉眼的時候他好像說了什麼。
“左手,左右都分不清。”
我看看自己粘了泥巴的手,好像這是左手,哈哈,好尷尬啊。
“這窗子什麼時候被封死的?”我環顧四周,接著去開門,門外也是泥牆。
他隻是淡淡的說:“你睡著的時候。”
“那你怎麼不叫醒我?”
“沒事,等你睡醒再說。”
說完,白衣男子用劍在窗子外的泥牆上劃一下,裂開一條細紋,但是細紋立刻愈合。就像是沒有幹透的泥塊,會自行愈合一樣。
“這就是剛剛那個魔童要送你的盒子,我們應該是被關在盒子裏麵了。”
“我們不是在樹洞客棧裏麵,他怎麼做的,整棵樹都裝進去?”我疑惑的看著身後的白衣男子。
“不是,我們在盒子裏,是另一個空間,這裏隻是幻境,我們被關起來了。”
“那怎麼辦?慢慢的沒氧氣,我們就被悶死了。”
“這魔童很是詭異,能建造這樣的盒子,將我們關在裏麵,他修煉的絕對不是什麼正道術法。”
忽然房間傳來詭異的回音:“哈哈哈,兩位哥哥姐姐,喜歡我準備的盒子嗎?這確實不是什麼正道法術,我這陰陽臉,誰家願意教我術法修煉啊?哥哥你可願意?”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身份,還敢造次?”
“早就聽說哥哥名聲在外,不試試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名副其實?,慢慢享受吧。”魔童稚嫩的詭異聲音一消失,四周萬物都消失了,四麵全是泥牆,黑暗盒子裏唯一的光亮是白衣男子周身的光環霧氣,還真是一個長方形的棺木。
隻見白衣男子,一隻手背在身後,右手禦劍,周身光澤霧氣環繞劍身,忽然他身上的光越來越亮,他身前的劍隨著不斷注入的光線,飛旋一周之後,變出無數支銀劍,朝著一個麵飛旋而去,瞬間在一麵泥牆上紮出無數窟窿,透進光亮。但所以窟窿又立馬愈合,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四麵都是密不透風的泥牆。
這就像是一顆軟軟彈彈的橡膠泥牆,還會自行愈合,又碰不得,很黏人。
白衣男子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後退幾步,收起劍,將劍立在腳邊。雙手在胸前畫圓,隨著他的動作,他的胸前出現一團淡黃色的光球,緊接著他伸手一推,黃色光球朝牆撞去,牆上立馬出現一個大窟窿,但窟窿在慢慢愈合。
白衣男子忽然閃現在我身側,攬過我就從缺口飛出。我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和肩膀,他因為我的舉動,回頭看我一眼,接著往前飛。
魔童還是坐在樓梯腳下的地上,手裏拿著一個缺了一個口的泥土盒子,準確說泥土棺木。一張陰陽臉,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兩眼不聚焦,詭異至極。我嚇得攀住白衣男子的手更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