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杜婕托夢,再闖迷陣鬥血藤(1 / 3)

“餘家女公子,剛才救我,蘇與在此謝過。但是剛才說起的事,還請為我保密。”

“蘇與,你盡管放心,保守病患的隱私,是我們的原則。”

這餘唯初言辭懇切,表情也很真誠。

她將我一路送到客棧,查看過杜葭和尋硯的情況,才準備離開。這宋言對誰都漫不經心的,但是見到小初要走,殷勤的趕緊追著出去,一路笑著將人家送達客棧門口。

看他美滋滋的樣子,忍不住想攔下來問問。

“嗯嗯,咳。”

“蘇與,嗓子不舒服?”

“我就不提問了,問了你也不敢說,自己說說吧。”

“不能說。”

“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山下就是一個陷阱,所以怕你自己中毒亂回答,就不陪我下去。我就差一步就差點小命沒了,你還是不是朋友?還有,這個小初,都是謎,昨晚就她願意出手,今天也是,怎麼就那麼巧救了我的。你好好清醒一下,是不是中什麼美人計了。”

宋言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身體靠著門框,低頭玩著一片巨型的手掌那麼大的樹葉,仔細的在看樹葉上的脈絡。白發鬆鬆散散的,劉海半遮住側臉,臉色還是一樣的蒼白,顯得嘴唇很紅。

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他也不說話。

“蘇與,這個葉子,真好玩,有點意思,送你了。”

宋言直接把樹葉放我頭頂上,轉身就要走,讓我頂著一片綠葉,幾個意思。氣得我在他背後打空拳。

轉身,林恒他房間的門口,看著我笑,笑起來兩個梨渦就像剛剛在迷霧中看到的一樣。

“梨渦淺笑萬物生”總結的果然沒錯,仿佛全世界的花都開了。

忽然想起迷霧中的那個聲音為我,可有心上人?我回答的有。完了,我一個25歲的小姑娘看上的是一個一千多歲的男神仙。百年之後,我估計就飛灰湮滅,他肯定還是這個少年模樣。不行,我要回去的。

我拿著葉子,轉身進屋關門了。昨天忙活一夜,又剛爬山回來,又困又累,血壓都上來了,心跳也很快,再不休息,會25歲猝的。

我睡著睡著,忽然聽到那首熟悉的《長恨歌》,一個女子在院子裏帶著哭腔在低吟淺唱:“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翠華搖搖行複止,西出都門百餘裏。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花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君王掩麵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

黃埃散漫風蕭索,雲棧縈紆登劍閣。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無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聖主朝朝暮暮情。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天旋地轉回龍馭,到此躊躇不能去。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

這唱的正好是三軍不發,逼迫唐明皇,楊玉環吊死在馬嵬坡的段落,這大半夜,又是低聲歌唱,又是哭哭啼啼,唱歌像是女鬼索命。

我起身跑到門口,從上往下看,下麵的院子中間,煙霧朦朧,一顆銀杏樹下,一個女子,戴著金冠,冠上的步搖輕輕搖晃,發出叮鈴鈴的聲響,一身唐朝的石榴裙,碧藍色的上衣,紅色的抹胸裙子。女子銀杏樹下,翩翩起舞,手裏的長綢,隨著女子的舞動,飛出去,鋪展開,又收回來。樹下跳舞的女子,隨著舞動,揚起偏偏金黃的銀杏葉子,腰肢細軟,美得不可方物。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院子裏跳舞的女子忽然將手裏的長綢一甩,掛到了樹枝上,這是要自盡?

我趕緊飛身下去。

“姑娘,怎麼了?有什麼想不開的?”

背對著我理紅綢的姑娘忽然回頭。

蒼白的臉,白得毫無血色,眼睛裏流出的都是血淚,血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嘴角也開始流血,鮮血順著嘴角就要低落下來。

“鬼啊——”

我拔腿就要跑,卻被女鬼輕輕一揮,甩過來的長綢綁住了腳,摔在地上。

“蘇與,救我,蘇與,救救我。”

女鬼滿臉流著血,向著我說話,身上出現很多很多血痕,全身的傷痕,都在流血。

“別過來,你是誰?”

“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這人看著好眼熟,如果把頭上的鳳冠取下來,頭發散開,可不就是杜婕?

“杜婕,你是杜婕?”

“蘇與,是我,快救救我。”

說著女鬼將手裏的紅綢飛向我,紅綢纏繞著我的脖子,蒙住我的口鼻,捂得我無法呼吸。感覺我快窒息了。我掙紮著去解開紅綢,結果越來越緊,呼吸越來越難。

突然我驚醒過來,睜開眼睛,臉被什麼緊緊的捂住,嚇得我伸手去撕開,拿下裏一片葉子。扇子那麼大的心形的綠葉,被我撕下之後,又緊緊的包裹在我的手腕上,像是活著的一樣。剛剛就是這個鬼東西死死捂住我的臉的,害我做了一個噩夢,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