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慕和我一樣,全身濕透,周身都是寒氣。
肩膀上的痛,讓他不自覺地將拉住我的手,握的更緊更用力了。
“江意慕,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後退一步,害怕的看著江意慕,看著他肩膀的傷口,正在流血,冰刃也別血染紅了。
我再看看自己的手,上麵也都是血,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蘇與,你這個妖女,主上親自下去救你,你竟敢傷害主上?”
一把刀忽然家在我的脖子上,南塵瞪大眼睛,直直的看著我。
“退下。”
“主上,她恩將仇報,竟然——”
“我讓你退下,沒聽到嗎?”
南塵氣得將架在我脖子上刀,生氣的扔在地上,轉身走了。刀在地上晃晃蕩蕩的響。
我看著眼前的江意慕,他收起周身的仙澤,瘦瘦高高的站在麵前,一身黑色的衣服,衣服下擺都在吧嗒吧嗒的滴水,腰間的白淩被肩上流下來的血水染紅了。他忽然撐不住,單膝跪在我的麵前,就像一堵堅實巍峨的牆,轟然倒下一樣。
我剛要上前扶起他,他推開我的手,自己站立起來,轉身朝著船艙下去了。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覺得四肢發軟,癱坐在甲板上,愣愣的看著江意慕離開的方向。
江意慕,你倒是個什麼樣的人,將我綁來,又要羞辱我,還要救我,操控那麼多焦屍,隻為了殺林恒,自己修為那麼高,卻不自己動手?現在明知道我手裏有冰刃,卻又不躲開?
甲板上的江風很冷,風很大,船隻的速度很快,在煙波彌漫的江上繼續行駛。
“蘇與姑娘,公子派我來請你。”
我看看眼前站著的人,是南羽。
我從船艙上試著爬起來,剛站穩,隻覺得疲累。
“蘇與——”
等我迷迷糊糊醒來時,隻覺得自己還是很冷,還是之前的房間,一樣的橙色的屋子,橙色的燈光。床邊坐著一個人,一身灰色的衣服,那人看著我,但我看不清他的臉。
“蘇與”
“冷,好冷,江水好冷。”我想到自己又在這江上一次次死裏逃生,林恒、尋硯、宋言都不在,隻有我自己,忍不住的隻想哭,想到那個將我丟下去卻又被我再次紮了一刀的人。
“江意慕,你這個瘋子,瘋子。”
等我再次想來,房間,沒有人,也沒有灰色的身影,隻有床頭冒著熱氣的一碗藥。
不知道睡了多久,還是覺得全身沒力氣,身子沉沉大的,胸口悶得慌,就像透不過氣來一樣,嗓子又幹又疼,眼睛也是熱熱的,難受。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全身開始熱熱的,直冒汗,掀開被子又覺得身體四處透風,寒氣襲來。
這感覺,必定發燒的,這體溫,度數應該還不低。
我看看桌上的藥,江意慕手裏有醉仙骨,萬一給我下毒,想要我老實聽話呢。
我把藥抬起來看看,又放了回去,縮回了被窩裏,修為還在,但是覺得被壓製了,沒法全部聚集起來。躲在被子裏看看左手的手心,在體內的染楓令和霜華令也在,手上的血痕咒雖然愈合了,但也還在。藏再看看右手,霜竹在,手鐲和青龍也在。
但是我怎麼穿著一身白色的裏衣,我之前不是青色的衣服嗎?
完了,誰給我換的?我之前的衣服都不在了,這船上好像就我一個女的吧?
“蘇與姑娘,可是醒了?”
這是以為年輕的女人的聲音。
“嗯,請進。”
一個女孩走了進來,一身淺藍色的衣裙,裏麵是白色的抹胸,抹胸上都是繡著波浪的花紋,外麵穿的都是淺藍色的層層疊疊的廣袖的衣裙,頸部戴著的是銀色的平安鎖,鎖上又三顆銀色的墜子。銀色的耳墜和頭飾,額角上的發間簪著兩串短短的流蘇步搖,舉止端莊,眼裏顧盼生輝,圓圓的的臉,精致小巧的五官,看著就是大家閨秀的。喵喵尒説
怎麼像是在哪裏見過?江如畫?那個新娘?
“姑娘,醒了?可覺得好些了?”
江如畫帶著笑意,向我走過來,我趕緊撐著在床上坐起來,拉著被子擋在身前,看著自己這一身的白色衣服、褲子。
“恕如畫冒昧了,姑娘在甲板上暈了過去,我看你全身濕透,隻能冒昧將你的衣服換了下來,還請姑娘不要介意。”
“不不,是我應該謝謝你。”
江如畫看看床頭的案上,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倒茶的時候,她目光在桌上沒動過的藥碗上停頓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