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紅的血液從他的手腕上流下來,流進了下麵的臉盆裏,血液在盆裏的水中化開。
“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就是沒忍住感歎一句,宋言憋不住想笑。
“憋回去,不許笑。”
“宋言,你和蘇與姐姐笑什麼?”
“不能說。”
“蘇與姐姐,笑什麼?”
“不知道。”
“宋言,你說不說,不說我就拔你的白頭發了。”
“別,小祖宗。”
“蘇與姐姐,可以止血包紮了。我非要拔掉宋言一根白發不可。我就不信了。”
宋言轉身要跑,餘唯初追著出去了,就留下我和南羽。我幫江意慕止住血,包紮好。
剛起身準備收,手腕被江意慕緊緊的抓住了,手指扒都扒不下來。
南羽站在後麵,看著也是很尷尬,他感覺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正好有機會和南羽單獨聊聊,關於江意慕和東玄易或許南羽知道的更多。
“南羽,坐下吧。剛剛看你隻忙著照顧初商,都沒喝幾口,來,我們喝幾口?聊聊?”
南羽隨著我,在江意慕的床邊坐下。我左手被江意慕拉著,隻能用右手。
拆開酒封的時候,特意留意看看上麵的句子。之前的是“空杯獨酒醒亦醉”,這一次是“月華逐君照共眠,霜寒秋露待魂歸。”
“南羽,江若兮可是在等什麼人?”
南羽忽然驚訝的回頭看著我。
“姑娘怎麼會這樣問?”
我把手裏酒封上的字牌,遞給南塵。
南羽看看鬆了一口氣,看來是知道什麼的。
南羽長歎一聲,拿著手裏的字牌。
“若兮姑娘確實在等一個人。還記得五百多年前,若兮姑娘失去聯係很久,主上派人出去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音信。有一日,西南的雨林天氣晴朗但是,電閃雷鳴,主上看到是蒼南劍的劍氣和霜竹的氣息。主上帶著我一路追尋過去,等到了的時候,若兮姑娘滿身的傷,都是被蒼南劍傷的。和她打鬥的人不知所蹤,但是在地上留下一截人的血淋淋的經脈,主上還以為是若兮姑娘的,都嚇壞了。”
南羽端起酒壇,喝下一口,接著說。
“若兮姑娘一身的傷,臉上滿是淚痕,又哭又笑,躺在主上的懷裏,嘴裏還說著——師父,徒兒為您報仇了,師父,您看到了嗎?”
“當時主上心疼極了,抱著重傷的若兮姑娘就要回家,但是若兮姑娘卻不想回去,姑娘說,她想去雪原,去等她的師父。主上很擔心,但是隻能依著若兮姑娘。那也是主上第一次進到梅黎鎮,那時候的梅黎鎮還沒有梅林,隻是幾間簡單的屋子。”
“主上陪著姑娘在雪原住了很久,姑娘就像丟了魂一樣,每天都是不停喝酒,清醒的時候就種梅樹,每天左手綁著一條紅綢,右手拿著霜竹,就算睡著也不鬆手。有時候會畫畫,深夜常常一個人到雪原裏刨雪坑。開始我們不懂,這是為什麼。後來有一次,姑娘喝多了,又去刨雪。”
“那一幕,南羽記得十分清楚,主上一身的黑色衣服,站在旁邊。若兮姑娘一襲青衣,拿著一根樹枝,不停的刨雪,手掌上都是被磨出傷口,流著血,怎麼勸都不停下來。姑娘說,他的師傅就是受了傷,姑娘一路追到雪原的。姑娘的師父就是在一場暴風雪之後消失在雪原之上。”
“姑娘一直哭著說,她的師父很厲害,是上古戰神唯一的徒弟,不可能就這樣死了的,他說過還會回來的。一定是躲在雪裏了,躲在雪裏休息,所以她要找出來。主上就這一個妹妹,心疼壞了,但是也拿她沒辦法。隻能等姑娘累了睡著了,抱著回小院。”
江若兮啊江若兮,萬人敬仰稱讚的極域的唯一的女神,有林恒這樣優秀的未婚夫,還有這世間最厲害的師父,但估計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對師父的感情。這哪裏是什麼師徒情分,明明是苦苦等待多年的兒女癡情。
我看看沉浸在回憶裏很是傷情的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