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訓練場靠門的位置,一個中年人正將一隻手放在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的頭頂,將自己的精神力注入他的精神海中,對他進行引導。
這是經驗豐富的老哨兵在引導尚未覺醒的小哨兵喚醒沉睡在他意識世界中的量子獸,這場儀式本不應該出現任何意外。
當然,不出意外的前提是我沒有把那孩子的量子獸當成點心給吞了。
失去量子獸的孩子此時已經昏死過去,他像是一株被攔腰截斷的小樹一般倒下,站在他麵前的中年人見狀趕忙一把接住他。
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錯愕,神色焦急地呼喚起孩子的名字:“埃爾維斯?埃爾維斯你沒事吧?”
中年人所說的明明是我從未聽聞過的陌生語言,可當這些聲音被我的耳朵所捕捉到時,我卻毫無障礙地明白了它們的含義。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因為我對未知語言無師自通,而是我早在查看係統的數據庫時就將它的數據庫中所儲存的語言符號和發音規則全部記了下來,而中年人所說的語言正好是係統資料庫中所記載的其中一種。
喊了兩聲,見男孩沒有回應,中年人狐疑地將精神力再次探入孩子的精神海中,緊接著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神色霎時大變。
站在不遠處的一名年輕人皺著眉頭上前一步,禮貌的聲音中透著壓抑不住的擔憂:“格雷先生,請問我弟弟……”
“他的精神海有問題。”沒等年輕人將話問完,被稱作格雷的男人就急匆匆地打斷了他,臉色陰沉地道:“帶他去做一個腦部檢查,順便檢測一下精神力,我懷疑他的大腦可能存在病變,甚至很可能患有先天性的精神殘疾。”
年輕人聞言神色一變,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否認,卻又在最後關頭忍了下來。
我能感覺到他在聽到那句話後起伏不定的心緒,也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勉強維持住表麵上的鎮定。
他的心已經被負麵情緒所占據,滿滿的都是痛惜、擔憂與不可置信。
但或許是涵養出眾或者教養良好的緣故,他並沒有像大多數人一樣將這些情緒表露出來,而是將一切都壓在心底,盡可能地表現出沉穩可靠的模樣。
他將男孩從格雷手中接過來,勉強笑了笑,說:“好的,我現在就帶埃爾維斯去做檢查,今天麻煩你了,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格雷點點頭,望著年輕人離去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
年輕人一走,兩名身著黑色製服,看起來像是侍衛模樣的人也跟了上去,留在訓練場中的隻剩下格雷和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侍女。
侍女朝著格雷行了個禮,恭敬地說:“格雷先生,請隨我來。”
說完,她轉過身帶路,格雷跟在她身後離開。
隨著兩人的離去,訓練場的大門自動落鎖,被從天花板散發出來的光芒照得亮如白晝的場地逐漸變得昏暗起來,整片空間中再無人聲。
此時我的魂體處於虛化狀態,這種狀態下的我存在形式類似於鬼魂,別人看不到也無法觸碰到我,我也觸碰不到任何物質,能毫無阻礙地從不同的物體之中穿梭而過。
借著這份優勢,我穿過由記憶金屬構建而成的牆壁,跟上抱著埃爾維斯離開的那個年輕人。
我一邊跟蹤他們,一邊用精神力將這棟建築從裏到外掃了一遍,對自己所在的地方心裏大致有了個底後,我不怎麼確定地問係統:“那個孩子不會有事吧?”
係統憂鬱地說:“本來失去量子獸的他會就此變成白癡,但好在您口下留情,沒把他的精神力全部吞了,隻要把剩下的這些精神力還給他,他的神誌就能保留下來,性命危險不會有,但以後他也不可能再有什麼成就了,隻能作為廢人度過一生。”
我聞言心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這麼嚴重?”
吞食那孩子的量子獸並非我的本意,他與我無冤無仇,若是因為我的一個失誤導致他一生被毀,那他未免也太過可憐了些。
係統心情沉重地道:“我把關於這個世界的基本信息傳輸給您,您看完之後就明白了。”
係統將一段信息傳入我的腦海中,之前從柳莘的記憶裏我就已經得知,係統每到一個新的世界,都會將這個世界的世界背景,任務目標的身份資料,以及宿主在這個世界中所使用的身體的身份信息傳輸給宿主。
因此在接收到這些信息時,我並沒有感到驚訝,立即就將信息全部瀏覽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