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他收養的那些孩子,在他們的心中,我能感受到他們對冒險者的感激,但更多的卻是不滿——對冒險者不願意將他們從這顆貧瘠落後的星球上帶離的不滿。喵喵尒説
孩子們感謝冒險者為他們提供的,相較這顆星球上的其他人更加優越的生活條件,但被冒險者的故事迷花了眼的他們認為冒險者給他們的不夠。
他們不想在成年之後就離開冒險者的飛船,像星球上大多數的原住民一樣通過辛苦的工作養活自己,過著饑一頓飽一頓,還隨時可能因為意外而死亡的生活。
他們想要從這顆星球上走出處,像出生在高級星球的人那樣,有個穩定且輕鬆的工作,過上吃得飽穿得暖,生命安全有所保障的日子。
那種對於聯邦的公民來說司空見慣的平淡日常,是他們拚盡一切都難以實現的“理想”,也是他們每個人發自內心最深處的執念與渴望。
當時我便將孩子們的想法告知過冒險者,並斷言,如果這些孩子的心態不發生改變,他們將來必定會做出令他極度失望的事情,他也一定會為收養他們而感到後悔。
冒險者並未對此引起重視,他覺得向往更好的生活是人的本能,如果他們之間的立場互換,他也同樣會像這些孩子一樣,渴望過上富足安逸的生活。
見他神態那麼輕鬆,心中那麼坦然,我不由地對自己的預測產生了懷疑,覺得或許是我對人類的了解沒有他那麼透徹,遇到什麼事都喜歡多想。
在開始旅行之前,我很少有機會和別人交流,人生中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神殿中度過,就算有著能夠看透別人所思所想的能力,對人族的了解也依舊十分有限,比不上在星際間混了大半輩子冒險者。
那個冒險者算得上是我在星際世界中所認識的,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在我旅行結束,決定離開那裏的時候,我曾去找他告別。
可是當我再次回到那顆星球時,他和他的飛船卻都已經不見了。
後來我從星球上的原住民口中得知,冒險者死了。
在一天夜裏,他在一次喝醉酒後被自己所收養的孤兒們合力殺害,他們搶走了他的飛船,帶走了他全部的財產,將他的屍體仍在冰冷的地麵上。
等到第二天人們發現他的屍體時,他的血液已經凝結成冰,心髒也徹底停止了跳動,隻剩下一雙充滿震驚與茫然的眼睛大大地睜著,望著常年飄雪的天空,怎麼也不肯合上。
我的預言成真了,但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我在冒險者的墳前為他獻了一束花,暗自決定要替他討回一個公道。
可等我找到冒險者失蹤的飛船時,那艘由於能源不足而漫無目的地漂泊在宇宙中的飛船上已經沒有活人了。
飛船上的所有人都因為生存物資的耗盡而死去,而且從他們屍體所呈現出的破損狀況來看,他們在死前必定上演過人吃人的慘烈情景。
我不希望我的信徒最終變成他們那副模樣,因此在回應信徒們的祈求之前,我都會用不知何時需要償還的因果來令他們心生顧忌,讓他們意識到神靈的恩賜不是白給的,從而降低他們逐漸變得貪得無厭的概率。
另一方麵,我是個眼光長遠的人,懂得抓住一切時機為未來做打算,我雖然不清楚培育人生贏家的具體步驟,但正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無論具體步驟如何,有些條件是必不可少的。
這些條件包括了能力、運氣、人脈、背景、財富等,讓我的信徒欠下我因果,會令我在必要的時候從他們身上借力變得十分容易,如此大好的機會,我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順著王姓商人的精神波動,我再次找上了他,半點都不客套地對他說明了我的來意:“我想進娛樂圈當經紀人,你幫我安排一下。”
乍一聽聞此言,王先生顯然吃驚不小,隔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問:“您您您……您剛才說,說您要去當經紀人?”
在他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中,我果斷將自己的身份信息打包傳輸進他的記憶裏,吩咐道:“找幾個公司的新人帶來給我看看,我要選一個來玩養成遊戲,將其培養成人生贏家。”
王先生咽了咽唾沫,驚疑不定地問:“您……您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這是我的任務。”我對他坦白相告。“我抽取到的任務是培養出一個娛樂圈中的人生贏家。”
“任務?”王先生目瞪口呆地望著我,震驚地問:“什麼人能給您這樣的存在下達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