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茫然無措,驚慌不已之時,我又用異能製造出一個很符合這個時代的人審美特征的幻境,動作悠然地彈起了琴。
在開工之前我已經做足了功課,知道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心中對於神靈的設想是什麼樣的。
為了最大程度地取得他們的信任,我特意按照民間流傳最為廣泛的山中遇仙人的故事來設置幻境,不怕他們不上鉤。
和我所料想的差不多,見到雲霧繚繞的高山和遍地的奇花異草,原本還因為周遭的一切變了個樣而提心吊膽的家夥逐漸冷靜了下來,聽到我所彈奏的樂曲,他頓時精神一振,朝著聲音傳出的方向尋覓而來。
離得近了,他忍不住停下腳步,默默駐足聆聽,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我身上的這枚藝術之神的神格不是白加載的,在這枚神格的加持下,我的任何一個動作在別人眼裏都是最完美的藝術,無論是隨手寫出的字還是隨口哼出的歌都是世間難尋的墨寶和天籟。
就算我不認真彈出完整的曲子,隻是在琴弦上胡亂撥動幾下,聽到琴音的人也會認為自己有幸聽到了仙樂,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當然,藝術之神的神格也不是萬能的,作為一級神祇,在力量等級高於自己的存在麵前,祂的權柄能夠造成的影響會被大幅度削弱,不過在這個連個末等神族都不存在的世界之上,這枚神格已經很夠用了。
一曲終了,被拉進自己意識世界的那個家夥還沒回過神來,不想浪費時間的我不得不出聲提醒他:“凡人,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偷聽我彈琴聽了半天的男人嚇了一跳,趕忙跪拜下來,誠惶誠恐地道:“仙家恕罪,小的不是有意的,還請仙家饒命。”
聽聽,這話說得好像我會把他怎麼著似的,演個神仙我容易嗎?
壓下心中吐槽的欲望,我一邊打量被我拉進意識世界中的男人,一邊說出早已準備好的台詞:“罷了,你既出現在此,便是同我有緣,你可有何心願?”
從衣著和外表上來看,被我選中的這個人家中應該十分窮困,很可能連飯都吃不飽。
他的一身衣服隻是市麵上最為廉價的粗布衣,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看著不像是一件衣服,倒像是一個麻袋。
劣質的麵料被洗得褪色發白,到處都是顏色深淺不一的補丁,而且十分肮髒,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沒有清洗過了。
男人的身形十分消瘦矮小,膚色蠟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不算幹淨的手上長滿了厚厚的老繭,手指粗短,指甲縫裏都是泥土,整個人一副典型的落魄莊稼漢模樣。
聽聞此言,莊稼漢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驚訝地瞪大眼睛,瘋狂點頭,神情狂熱地道:“有有有,仙家,我們張家村今年大旱,田裏的莊稼顆粒無收,百姓們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不知您能不能……能不能賜我們一場雨,讓我們村裏今年能有個好收成?”
雖然降雨這種事不歸藝術之神管,但好在以前我閑著沒事研究自己手裏這些神格的時候為了方便實驗,將每種神格的權柄都單獨分離出來,把其中比較實用的幾個職權都用不同的媒介複製過。
恰好水之神的操縱降水的職權也在被我複製過的職權之列,此時想要找出來借給別人去用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將一根魔法杖從自己的儲物空間中拿出來,扔給求雨的那個莊稼漢,對他說:“這根法杖中儲存著水元素的部分權柄,能夠令一定範圍內的區域在一定時間內持續降雨……”
瞧著接住法杖的男人一臉茫然的神情,我放棄了對法杖的功能進行詳細解說,直接了當地道:“想要讓你們村子下雨,你隻需要拿著法杖在心裏想著你們村子的模樣,並想象一番你所期待的雨的規模,雨水便會降臨,想讓雨水停止,隻需握著法杖想象雨停的樣子即可。”
“您的意思是,這根棍子可以控製降雨,想什麼時候下就什麼時候下,想什麼時候停就什麼時候停?”莊稼漢激動得聲音都忍不住發哆嗦了。
“不錯,但這根法杖中存儲的力量有限,隻能使用十次,要如何用這十次機會,就看你自己的意願了。”我說。
莊稼漢渾身都因為情緒的劇烈起伏而顫栗起來,他用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這根法杖,就像是捧著一塊重於千斤的黃金,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將因為震驚過度而失去言語能力的莊稼漢送走,我回到魔法塔中研究起別的神格的神職屬性來。
這次的事件給我提了個醒,由於時代的不同,這個世界的人很可能不像上個世界的那樣好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