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沒什麼吃的了？吃燕子的口水！”
司寧麵色慘綠。
她以為這燕窩會是什麼稀罕之物，結果就是那口水！
一想起那燕子吃過的肥蟲，司寧就渾身犯惡心。
權璟之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聽聞你吃得挺開心的。”
“那我也不知道……”司寧氣結，瞪著權璟之。
“你堂堂一個王爺，怎麼就送這個給妹妹？蟲草之類的，不是更補嗎！”
“姐姐，蟲草大補，我身子太虛弱，難以調和。”雲橈溫和道。
權璟之看向司寧，淡漠道：“雪燕十兩一錢。”
不過十兩嘛，也不是很貴。
司寧癟癟嘴。
“黃金。”權璟之補充道。
司寧一噎，忍不住看向雲橈，“妹妹這臉蛋還真是貴啊。”
北丹這兩年才平定下來，自然是比不上天宣這般國力強盛。
若是讓她知道哪個臣子花十兩黃金，就為了給小妾買一錢燕窩。
她能給那人腦袋削了！
窮奢極侈！窮奢極侈啊！
司寧此刻也覺得，這口水吃了就吃了吧，這麼貴的燕窩。
那雪燕吃的，應當也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蟲子吧。
她搖搖頭，這權璟之當真疼愛雲橈啊，這麼舍得。
暗自歎了一口氣後端起碗。
權璟之嘴角弧度收起，被這燕窩一鬧，倒是忘了讓她來的真正目的。
“司寧，昨日去何處了？”
司寧瞥了一眼雲橈，後者正動作優雅地夾菜。
原來告的，是她偷跑出玉笙居這件事。
司寧眉梢一挑，隨意道：“餓了，出去找吃的。”
“本王倒是不知道，你這麼能吃。”
“王爺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司寧假意一笑。
“我還可以告訴王爺我去了哪裏，做了什麼。王爺要聽嗎？”
司寧說著笑看雲橈，後者動作一頓。
權璟之眉頭輕蹙，“你是如何出去的？”
“爬出去的啊。”
“爬出去？”權璟之以為她在愚弄自己，當即沉了臉，“你以為本王會信？”
權璟之坐在一片樹影下，此刻太陽偏動，陰影便正正地打在他臉上。
輪廓清晰，眉飛入鬢，卻又怒目而視。
便是司寧看過去的側臉，都完美無瑕。
額角一縷墨色碎發垂下，隨風輕動。
司寧看得有些癡，但很快反應過來。
好看是好看，就是傻。
“愛信不信。”
反正都習慣了他的不信任，司寧無畏道。
“派人去查不就行了，何必問我，反正你也不信。對了，我倒是好奇，為何我從那洞口爬出去時，你的兩個侍衛竟沒一人察覺？權璟之，你最好查一查，這府上有沒有人拿錢不辦事啊。”
司寧說著，意味深長地看向雲橈身後。
李嬤嬤被看得一個激靈，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雲橈微微側身，擋住了司寧的視線。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權璟之沉聲道：“司寧，本王還真是小看了你。如今你是要在府上挑撥是非麼？”
這人還真是會想，即便自己是好心，在他眼裏，也隻會是用心險惡。
真是不識好人心。
“是啊，是啊，王爺英明，竟然看了出來。”
“司寧！”
權璟之筷子一摔，怒氣衝天，嚇得雲橈連忙放下碗筷柔聲安慰。
“在呢，王爺。”司寧雲淡風輕，“怎麼了？”
“這般不知悔改，當真令人厭惡！”
權璟之生氣，司寧儼然一副無賴樣，他本想套出她的話，再試探一二。
可如今看來，自己會先被她氣死！
“知道了，知道了，”司寧笑嗬嗬地，“我很快就吃完了。畢竟這王府的日子不好過。吃食還得靠運氣，是吧，妹妹？”
雲橈給權璟之順氣的手一頓，司寧那明晃晃的笑容著實刺眼。
這是拿自己怠慢她吃食一事，威脅自己。
王爺雖不喜歡司寧，可也厭惡這些小把戲。
雲橈微微一笑，“姐姐說話真有意思，若姐姐不喜歡送去玉笙居的吃食，可以來我這水雲院。你我姐妹二人還可以一同用膳，如此倒也熱鬧。”
“你這裏的食物確實可口，不過一同用膳就罷了，怎麼好打擾你和王爺呢？”
司寧說著放下碗筷，笑看著權璟之，“王爺如此生氣，想必吃不下了吧？”
權璟之周身寒氣凝聚，沒有說話。
隻聽“啪嗒”一聲，手中的玉石筷竟斷成兩截。
所有人都屏氣凝聲不敢說話。
司寧見狀一笑，“筷子都斷了，也吃不成了。妹妹呢？”
雲橈愣愣地搖頭。
司寧高興地一拍手，“既然都不吃了，也不能浪費嘛。李嬤嬤，全部包起來，送去玉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