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璟之的話仿佛在春夜的風中給了司寧一拳。
捶得她頭腦清醒。
“走了。”司寧唇角一勾，心中沉重卻又豁然開朗。
她不會和自己作對，可也不會不顧一切。
權璟之鬆開手，笑了笑。
端王府的事自然會傳到天宣帝耳中。
權璟之如此行事，看似是對蕭貴妃的反抗。
實則是對所有人的反抗，那些年權璟之的沉默。
或許，那些野心，終於要顯露了。
司寧依舊會去拜訪裴先生，每日在街上晃蕩。
權璟之什麼也沒說，甚至每每借著送錢的由頭，和司寧說說話。
兩人平靜得如同生活了許久的人。
誰也沒有更進一步。
司寧卻覺得這樣就夠了。
她看了一眼熱鬧的街巷，垂眸又看向蒸籠中的水晶餃，輕聲道：“勞煩，再來一份。”
“哎，端王怎麼回事？”
旁邊走過兩個衣著華麗的人，司寧豎起了耳朵。
“公然和皇上叫板，這去南夏征戰，不就自然而然落到他頭上了嗎？”
“南夏？皇上還真是狠得下心。”
南夏？
司寧眉頭緊蹙，南夏可不是個好地方。
若說天宣安穩繁盛，那南夏就是烽火亂世。
在所有國家都安寧時，唯有南夏的八支勢力互相爭鬥。
南夏人驍勇善戰又好戰，沒人願意去招惹他們。
好在他們從來都在自己國家鬥來鬥去，沒人願意去趟渾水。
可天宣帝為什麼……
司寧抬頭，恍然間走著走著就來到宮門不遠處。
恢宏雄偉，無不彰顯著天宣的強大。
“若則安於一隅，強則稱霸天下。”司寧輕聲嗤笑，“天宣究竟是自不量力，還是真的強大至此。還是……”
因為權璟之呢？
天宣帝究竟把他當做兒子看待過嗎？
“王妃，宮門重地，還望王妃盡快離開。”一個守衛出來趕人。
司寧撇他一眼，這距離宮門也沒這麼近吧。
不願多生是非，司寧點頭道：“行。”
“阿寧。”
司寧回頭，權璟之身著黑色廣袖長袍，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看見她的瞬間，緊皺的眉頭舒展，嘴角甚至勾出難以察覺的弧度。
“回府嗎？”司寧抬頭問道。
“嗯，你怎麼會在這裏？”
他說著看了看一旁的守衛，“本王的夫人來接本王，為何不能站在此處？本王倒是沒聽過這裏不可站。”
他的氣勢威壓，守衛低下頭，“端王恕罪。”
兩人走在路上，司寧順手遞給他買的水晶餃，“多了。”
權璟之失笑著接過去，“怎的今日轉到這裏來了？”
“順路就過來了，”司寧輕聲道，想到路上聽見的話，她抬頭，卻正好對上一個正送到嘴邊的餃子。
權璟之淺淺笑著，“吃嗎？”
司寧搖頭，“吃過了。”
“吃過了？”權璟之麵上一喜，“那就是特意給我買的？”
司寧語塞，就幾個水晶餃而已，又不是給他買了一座城。
“你說是就是。”司寧抿了抿唇問道：“你是不是要去南夏了。”
權璟之垂下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何時？”
“約摸兩月後。”
司寧唇角一勾，“行，保重。”
轉身的瞬間卻笑容垮下。
然而還未等他們平安到家，兩人便被黑衣人攔住了去路。
“你招來的？”司寧抽出佩劍，盯著來者不善的黑衣人。
“嗯，近日是有些麻煩事在身上。”權璟之語氣輕鬆。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出手。
司寧一招穿心而過，拔出劍的瞬間，血濺當場，她笑著看向權璟之，“都要去南夏送死的人了，還在乎這些小嘍囉。你是做什麼了，天宣帝要如此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