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羽微皺了眉頭:“那個叫黎佳佳的?”

“叫什麼名兒,朕不知。”皇帝道,“朕隻知黎宗輝有一兒一女。”

平心而論,如今的情況下,他們兒子能娶個媳婦,以此忘了阿顏,才是正道。

念及此,夜瑗笑道:“我覺得好,可行!”

季連城也道:“此乃喜事,多謝皇上!”

皇帝笑著點頭:“清羽是朕外甥,他的終身大事,朕自然放心上的。”

這三人皆笑,惟有季清羽臉上笑容漸漸失去。

“那個黎佳佳隻知道吃,這般女子,我才不喜。”

夜瑗道:“你不是開了不少酒樓麼?一個愛吃,一個愛開酒樓,豈不相配?”

“話怎麼能如此說?”季清羽瞧了夜瑗一眼,他知道自己方才所言會令皇帝不快,遂提了酒壺給皇帝斟酒,求饒道,“舅父,實在對不住!外甥知道您的好意,可那黎佳佳確實不是外甥所喜的女子。”

夜瑗與季連城的手心皆捏了把汗。

兩人無比擔憂時,皇帝的反應出乎他們意料:“隨你。”

不過一個外甥,用得著他費什麼心?

抿了口酒水,皇帝覺得今夜酒的滋味特別香醇,遂又笑著道:“朕記得清羽與阿珩出生隻差一個月,如今阿珩快當父親了,清羽還在挑挑揀揀。朕是不急,你父母怕是急的吧。”

這話說到夜瑗與季連城心坎裏了。

夜瑗道:“皇兄說得極是,臣妹與連城隻清羽一個孩子,他真的要急死我們夫妻。”

季連城喝了口悶酒,歎息:“旁人都當祖父了,我隻有羨慕的份。”

——

另一邊,東宮馬車駛到了竹林。

從竹林進入,一直往竹屋行進,不多時便到了竹屋跟前。

分派到竹屋這邊的宮女太監們看到主子到了,紛紛出來。

鬆果率先下了馬車,吩咐人做事:“熱水先備起來,如今天冷,熱水夜裏頭時刻備著。”

負責夥房的宮女太監稱是。

夜翊珩扶著黎語顏下車,待眾人見了禮,夫妻倆直接回了房。

鬆果與妙竹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揮退旁的伺候的人,兩人站到了馬車旁,小聲議論。

妙竹擰眉:“今夜在竹林,兩位殿下怎麼不去旁的僻靜之地了?”

鬆果猜測:“或許要等會去?”

正將馬解了套的若風聽聞,插嘴:“你們兩個傻的麼?如今天冷了。”

鬆果頷首:“有道理!”

方才他還囑咐人多準備熱水,這會子怎麼把夜間天涼給忘記了?

妙竹一拍腦門:“那我得給兩位殿下備一床厚一些的被子。”

就在這時,竹屋房間處傳來黎語顏的聲音:“妙竹,把車上的棋拿來。”

“好嘞。”妙竹扯著嗓門應下。

車旁三人麵麵相覷。

什麼情況?

兩位殿下來竹林是為了下棋?

懷著這個疑惑,妙竹與鬆果將棋簍子與棋盤送去了房中。

這晚,黎語顏與夜翊珩麵對麵地坐在窗口,中間的幾案上放了棋盤,兩人對弈良久。

窗外不遠的台階上,坐著妙竹與鬆果,一旁車廂外則坐著叼著竹葉的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