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陷入一片火海當中,爆炸之聲不絕於耳。
所有人都驚慌,尖叫,唯獨雲綰月眸光清冷,細看之下眸底還泛著絲絲涼意和快意。
她背脊挺直,牽著夜子衿的小手,步伐堅定而迅速。
兩人像要逃出牢籠的小獸,向自由奔去。
夜子衿年紀雖小,心裏雖慌亂,可被娘親的手牽著,她便覺得縱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不怕了。
因為著火府裏一片混亂,巡邏的侍衛都幫著救火去了,倒沒人發現雲綰月和夜子衿。
隻是天黑路滑,王府又大。
想要走到側門須得穿過後院和下房。
夜子衿年紀小,腿腳走不快,雲綰月將她背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還得提防被人發現,是已走的很快。
好在順利,沒有被人發現。
側門在即母女兩人都露出了笑容,夜子衿用小手擦去雲綰月額上的細汗,低聲道:“娘親,放我下來吧。”
“娘親不累。”一想到就要離開這個牢籠,雲綰月就精神十足。
之前她就計劃好了,趁著混亂從後院牽一匹馬,和夜子衿遠走高飛。
因為離側門較近,門口的燈籠照的四周亮如白晝。
雲綰月掐算好了等侍衛換班的間隙,便去把馬牽出來。
可今夜卻不知道為何,侍衛遲遲不換班。
天寒地凍,幾名侍衛守在炭盆前烤火,幾口酒下肚,人也飄了起來:“這小姐也真夠可憐的,若是王妃被抓進大牢裏去了,她就沒了娘親了。”
“小姐有這樣的娘親還不如沒有呢,榮哥兒那麼小的孩子都毒害,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別說了,還是喝兩口酒暖暖身子,等榮哥兒一死咱們還得去大理寺呢。”
躲在暗處的雲綰月暗暗吃驚,她的藥雖解不清榮哥兒的毒,但保命還是可以的。
這幾人怎麼就篤定,榮哥兒必死無疑呢?
雲綰月越發覺得這件事不簡單,她帶著夜子衿重新繞了回去,想等等看事情是如何發展的。
剛帶夜子衿在矮牆下藏好,突然,一個人影從下人房裏躥了出來。
“救命,救命啊,範醫師……”
這人不是正別人,正是廚娘周娘子。
她頭發蓬亂,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卻被一管事嬤嬤攔下:“周娘子,你鬼叫什麼,難道你不知道王爺和柔夫人受了傷,範醫師哪裏還顧及了別人,榮哥兒再次病發這也是他的命。”
“張媽媽求求你,讓我去找範醫師吧,榮哥兒這次比上次病的還要厲害,眼看著就不行了呀。”周娘子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張媽媽隻拿一副憐憫的眼神的看她:“周娘子,你我不過是奴婢賤命一條,跟王爺比起來孰輕孰重,難道你分不清嗎?你莫要叫我難做,還是替榮哥兒準備後事吧。”
說著重重拂袖,將周娘子甩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娘子絕望的看著張媽媽離去的背影,惡狠狠的咒罵:“你這老賤婦分明是公報私仇,你有意將廚娘的位子給你的侄女,卻沒想到被我搶了先,一直記恨到現在,可孩子無辜啊,你怎麼忍心,怎麼忍心?”
說到痛處,周娘子伏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