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川看著她的臉,“我記得你在感情方麵向來都是眼裏揉不得沙,陸南琛現在還跟別人的女人糾纏不清,你也能忍受嗎?”
裴初垂下眼眸,唇瓣沁了點笑弧,“好像不能呢。”
傅承川望著的嘲弄的眉眼,心髒微微疼了起來,“如果你跟他分開了,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同樣是犯過錯誤,你既然已經給了他一個機會,是不是應該也給我一個機會,這樣才公平。”
裴初一怔,慢慢抬起頭。
一道冷清震驚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傅承川,你說什麼?”
宋芷珊應該是剛從劇組趕過來的,身上的衣服還來不及換,她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坐在病床上麵的男人。
僵硬的表情好似還無法消化他剛才說的話。
他說了什麼?卑微地乞求裴初再給他一個機會?
她看著他身上的病服,瞧不見他的傷口傷得多重,隻知道他是為了救裴初才會受傷躺在這裏。
她冷笑地問,“傅承川,你為了她可以不要命了是不是?”
“是。”
裴初錯愕地看向傅承川,蹙了蹙眉。
宋芷珊渾身又是一僵,笑出了眼淚,“你已經愛她愛到了這種地步,那我呢,你把我當成了什麼?啊!”
傅承川的神色平平淡淡,“我們已經離婚了。”
宋芷珊突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大喊道,“是你逼我的,都是你們家逼我的,不然我不會跟你離婚!”
她的情緒激動了起來,絲毫不顧慮這裏是醫院的病房,更加顧不上外麵會不會有記者,她是不是會被拍到傳出對她不利的消息,因為她已經被刺激得沒剩下多少理智了。
“我還沒有嫁給你的時候你父母就看不起我,我憑著自己的努力沒日沒夜地拍戲,終於能賺很多很多的錢了,想說我不是隻能依靠你的,我是有本事的,可我嫁給了之後你的父母還是看不起我,說我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戲子,她——”
宋芷珊抬手指向了裴初,眼睛犀利譏誚地道,“她以前也是個女明星,也是個演戲的,你父母怎麼從來不罵她,說她是戲子!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同樣都是裴敬明的女兒,裴初一出生就高高在上享盡榮華富貴,而她一出生就背負罵名,隻能躲在陰暗角落裏成長,就隻因為……媽不同。
可投錯胎是她的錯嗎?
她能選擇母親嗎?
她錯在哪裏了?
她是私生女就不堪了嗎?
她還不夠努力嗎,她努力追求事業,嫁進傅家後從來就不用傅家的一分錢,她可以連續三天三夜拍戲不休息,從馬上摔下來,在水裏差點淹死,這幾年渾身是傷她也沒有喊過一個疼字。
在獎杯後麵她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沒人會知道。
不過這些在裴家人甚至她的丈夫看來都是一文不值的,甚至是低賤的。
傅承川希望她當家庭主婦,想讓她舍棄她的事業。
但她在裴家已經足夠卑微不堪了,再讓她變成一個隻能依附男人而活的黃臉婆,那她隻能更被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