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蔓延著沉寂。
唐珞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整個身體僵住,一晚上的忐忑不安如同找到了源頭,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問,“他……怎麼樣了?”
“醫生說手術很順利,珞兒,你現在過來嗎?”
“我馬上過去。”
她反應過來後立即走出唐軒愷的病房。
兩個病房的距離並不遠,拐個彎就到了。
唐珞遠遠就看到裴初站在病房外麵跟醫生說話。
顧雋中了一槍,但慶幸的是沒有傷在要害處,即便如此,也還是很危險,隻能說他很幸運。
他受傷後上官熠怕古家的人追了過來,到附近的醫院簡單止血後連夜把他送回來黎城醫院手術,隻通知了裴初,還沒敢通知顧家老爺子,手術結束後醫生說他沒有生命危險才打了電話過去顧家。
至於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唐珞,自然也是來自顧雋的意思。
裴初趕到醫院的時候想打給唐珞上官熠阻止了,說等手術結束後再打,這是顧雋的原話。
唐珞望著病房門,看上去顯得過分安靜。
裴初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上前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珞兒,他已經沒事了。”
沒事這種說法其實很籠統。
唐珞的臉蛋木然,全身的血液都是僵硬的,她動了動唇,“他……傷得很嚴重嗎?”
一開始她跟爸爸去古家的時候以為事情沒有那麼棘手,顧雋找了過來,她並不想他插手進來,畢竟跟他沒有關係。
後來沒想到古家那麼難對付,她跟爸爸根本就不能把哥哥救出來。
她不想依賴,卻隻能依賴他。
在接到裴初電話之前,她在想,一直以來,天大的事他都能解決,他那麼厲害無所不能的人,是不會有事的。
但偏偏,他出事了。
裴初見她恍惚得失神的表情,輕聲安慰著,“醫生說他沒有生命危險,沒事的,我們進去。”
唐珞的神經還很緊繃,木楞地點了下腦袋,任由裴初拉著她的手走進去。
病房門打開,坐在椅子裏的上官熠就看到進來的人是唐珞和裴初。
唐珞沒去看上官熠,眼睛筆直地朝病床方向看了過去,落在身側的手指驀然攥緊。
躺在病床上麵的男人閉著雙眼,溫淡的俊臉呈現出來的病態,是肉眼可以輕易分辨出來的弱感,像他這種人,類似於虛弱這種詞放在他身上是違和的。
上官熠懶洋洋地看著唐珞,挑了挑眉頭,“認識他這麼多年,沒想到他還有傻逼的一麵。”
想到當時的情景他就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明明他都傷成那樣了,他還不讓我告訴你,怕你擔心不肯先回來。”
顧雋當時是顧慮到如果唐珞知道他受傷了肯定不會離開榕城,甚至還會去折回去找他,太危險了。
唐珞轉過腦袋,目光呆滯地看向上官熠,喉嚨一陣幹澀似發不出來聲音,“他怎麼會受傷?誰下的手?”
她以為他沒有跟他們一起離開榕城是因為要留下來善後。
卻怎麼樣都想不到他是受傷了,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