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爺的話說的自己聽著都沒有底氣。
容老夫人和容夫人看向容南風的眼睛裏卻帶著希望。
“風兒,等過了婚宴你們就走,不要等到明天了!”老夫人將寧王送來的錦盒拍了拍,“這是殿下的心意,你們帶著路上用得到!”
“風兒,若是找到星兒,一定要帶著她遠走高飛,找個偏僻寧靜的地方活下來、”容夫人淚水奪眶而出,拉著南風的手有些發抖。
“別擔心我們、我們會沒事的、”
“娘,我此時離開怎能安心?你們、”
“不要再說了、一切按計劃行事!”
容老爺看向他的目光裏難得的堅定,“若是明天躲不過,我會派三水回來。竹心你就帶著母親從羲和館裏的暗道離開,去塔國找鬆兒、”
“老爺你、”容夫人心裏一緊,想上前說不願意,又看見容老爺的臉色鎮定堅決,心裏不甘,她擦了淚撲向容老夫人,“母親,讓錦清和錦和帶著您離開吧。我留下,我想陪著老爺。”
“不可,母親從沒有去過塔國,隻有你熟悉!竹心,你一定要保護好母親、我就是死了也安心。”容老爺臉色動容的扶起容夫人,看向清熙堂的門口,“明日一早,沈雲就到羲和館找你們,我派他和你們一同前往。錦清、錦和你也帶著路上有個照顧。”
門外的紅綢子隨著風搖擺著,院子裏的鬆柏盆景綠意盎然,煥發著春日的生機。
若是明日在劫難逃也隻有認命了。隻要母親竹心能保命,風兒能平安,南星的身世無人知曉,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這十六年我容衛戰戰兢兢擔心受怕,每天如履薄冰的在朝堂上周旋,唯恐惹了聖上的不滿招致殺身之禍。
如今,事已至此,反倒不覺得害怕了。
容老爺背著手站在清熙堂的門口,就像這清熙堂常青的鬆柏堅韌挺拔又似那羲和館翠綠的竹林清風陣陣。
片刻之後,他拉著容南風和容夫人一起給容老夫人磕了頭,作為明日的拜別。
容老夫人老淚縱橫,低頭不語。
容府裏悲悲切切,彌漫著不安的情緒。大理司少卿安大人的府裏,也同樣是沒有半點喜悅氛圍。
安玉欣跪在安大人和安夫人麵前,不住的落淚。
“爹,娘,女兒不孝、女兒願意和你們一起、”
“傻孩子,這次成婚是為父和容大人商量好的。為父就想你能平安,容南風是個良人,可以托付終身。”安大人無奈的搖搖頭。
“對、咳咳、隻要你平安。我和你爹怎樣都行、”
“娘,女兒、不舍得、”
“玉欣,你記住,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咱們的冤屈總會有昭雪的那一天、”
安大人知道李成海的手段,容家若是不行了,他們安家又怎會平安?此舉不但能在翰林院插入人手又借此機會全麵收了大理司,豈不是一舉兩得?
所以,他們安家即便沒有摻和任何事,也是不可能逃脫的!
今日下了早朝,他和容大人就在大理司裏說了許多事。
又將事情的始末寫成了卷宗,藏於大理司明鏡高懸的牌匾後麵。
想到這兒,他把玉欣叫到跟前,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玉欣一陣驚恐,不安的看著他爹。
安大人目光堅定,使勁的點點頭。
當寧王夜子淵的馬車出了昭城的城門時,已經過了辰時。
站在城門上看著他遠行的夜子清,心裏不舍,揮動著的手臂一直沒有落下。
“郡主,主子走遠了,咱們回吧!”身後的慕紫拉了拉慕翠,上前勸慰著。
“郡主再是不舍也得先顧著眼前的事。後日,您就嫁進城防都尉府了。咱們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就是、慕翠說得對,說不定日後您還會再見到主子的。”慕紫趕緊附和著。
“本郡主真是命苦,遇到了這樣的爹娘。要不是九哥,本郡主早已不在這世間了。行了,回吧、”夜子清落寞的放下手臂,看著已經成為黑點的馬車,回頭走下城門。
慕翠也望了一眼天邊的黑點,心裏更是不舍,她本應該隨著主子去找王妃的。可子清郡主的事迫在眉睫,隻有先安置好她,再去找她們了。
“郡主,昨日和您說的事,您可是記住了?”慕翠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回身跟上了子清。
“記住了!若是父王問起,本郡主知道怎麼說。他巴望著我同意呢、”
“郡主一定要穩住,等到了後日咱們就可以、”慕紫沒有說明,用手比劃了一下。
“一旦脫身,屬下就帶著您去宜陽縣附近的鄉下。前幾日屬下派人去看望過表姨,她還是一個人開著雜貨鋪。隻不過鋪子很小,沒有夥計,郡主去了以後要學著做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