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七個人
產科辦公室是一個長形的類似大廳的辦公室。牆上的電子鍾顯示八點十五分，阿桃在進門的木質小長椅上坐著，看著依牆擺放的兩排辦公桌前忙碌的醫生已經十五分鍾了。正對著的最裏邊有兩扇門，阿桃想這其中一間應該就是覃主任的辦公室了。
八點四十五，看著往來繁忙的醫生護士，再加上昨天聽那個姓李的護士所言，似乎阿禾的症狀有什麼麻煩，阿桃有些煩躁了，他攔住了昨天那個護士問道：“李護士，你昨天不是說覃主任八點就到嗎？”
“是啊，他平時八點就到了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她仍然麵帶微笑的說：“我打他手機看看。”說著她來到話機前撥號。一會，她轉頭對阿桃說：“關機!”
“那怎麼辦？”阿桃問。
“主任他今天不去查房的，所以我昨天說你今天上午幾點來都行。”她突然想起昨天並沒有和阿桃說主任今天不查房，感到一絲歉意後親切的說：“要不您再等等？說不定他有事耽擱了。真是抱歉！”
“不用道歉！過幾分鍾我就先去陪我老婆，覃主任來了你叫我一聲好嗎？”阿桃笑道。
李護士剛想應答，這時一位五十來歲體態豐滿，表情嚴肅的婦女拎著包走了進來。李護士叫道：“夏主任，這位是病人家屬，等覃主任已經很久了。”
“哦？”這位夏主任並沒有理會阿桃而是向裏麵的辦公室門望去，而後問道：“他沒來嗎？”
“沒來。”李護士答道。
“不再辦公室裏？”
“鎖著的，不在。”李護士不耐煩的語氣並沒有掩飾好。
阿桃也覺得這個夏主任似乎多此一問。這時，他看到夏主任臉上掠過稍縱即逝的失望表情。的確，她語氣中也含有失望的味道：“這個小覃，今天怎麼這麼晚。”眾人聽她這麼說都轉頭去繼續整理資料。夏主任剛拿出鑰匙想開門，突然又轉身說道：“小陳，今天晚些查房，等覃主任來了再說。”
“哦，好的。”一個相對年輕的女醫生答道。之後是“砰”的一聲關門。
李護士苦笑著對阿桃說：“不好意思啊！您還要再等會嗎？我那邊還有事。”
“沒關係！”阿桃和善的答道，接著問：“剛才那位是？”
“哦，我們科的副主任，她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像剛才那樣當眾說覃主任我還從來沒見過。”李護士恢複原有的微笑繼續說道：“請您別太在意。”
“沒什麼，我隻是隨便問問。您去忙吧，謝謝！”
李護士走時阿桃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鍾——九點零五分。
他想，既然等了這麼久就再坐一會吧。再說他也想看完報子上這篇文章《以西方搖滾樂為鑒》。
看完這篇大論已經是九點十五分，阿桃總結得兩個字——胡謅。
阿桃剛想起身離去，有些微喘的覃主任進來了，看到阿桃後兩指輕拍腦門，有些尷尬的笑道：“啊呀！林先生，忘了今天約了你。讓您等了這麼久真是抱歉！來來來，到我辦公室裏坐。”
其實阿桃的煩躁在和李護士的談話中已消減了許多，現在看到覃主任的狀態知道他一定是緊趕慢趕過來的，再聽他毫無架子的言辭，忙道：“沒有沒有，是我來早了。”
覃桂生一邊領阿桃進辦公室一邊問其他醫生：“沒什麼事吧？查房了嗎？”
那位姓陳的醫生答道：“房沒查，夏主任說要等你來了再去。”
“是嗎？”說著想去敲夏主任的門，想了想他又回身用鑰匙打開自己的房門說：“等我和這位林先生聊完再叫她吧，這位林先生已經等了很久了。小陳，麻煩你幫泡茶好嗎？”
辦公桌上電腦顯示器後保溫杯的杯蓋開著，杯蓋內的茶垢讓阿桃認出是昨天李護士捧著的那隻，杯蓋旁邊的煙灰缸讓阿桃感到欣喜，問道：“這裏能抽煙嗎？”
“能能能！不過，得把門關上，再把窗打開。”覃桂生從壁櫃拿出茶葉把保溫杯一並遞給陳醫生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