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冷冷地說:“今天的太陽應該在烈一些,曬死你這個混蛋。”我知道,這家夥還在對我假扮野人襲擊他耿耿於懷。
我無心和小布鬥嘴,哭喪著臉,“你們怎麼在一塊。”
“我要請盧娜醫生,謝謝她在醫院對我的照顧,有問題嗎?”小布不屑地回答。
盧娜伸手把我拉了起來,扶著我一瘸一拐地走了幾步,讓我疏通一下血脈。
“我請您去吃飯吧,餓死了你天底下就沒有做出絕美烤肉的廚師了。”
小布不屑的看著我,“你就是隻知道吃軟飯的小白臉。”
盧娜生氣的對小布說:“你有完沒完,你再這樣就別跟著我了。”小布生氣的扭過了頭,並沒有離開,卻也不再說話。
盧娜帶我到了附近的一家漢堡店,幫我要了一大堆漢堡,我抱著漢堡狼吞虎咽的吃起來,“說好了,這頓飯你得結賬,我可是一個便士也沒有了。你要是再跑了,我隻能留在飯店給人家洗一個月的盤子了。”
“那恭喜你,又找到了一份工作。”小布找到機會仍是不忘懟我。
我不想跟小布多費唇舌,低頭吃著飯。
“你在幹什麼,要滿大街跑?”盧娜問道。
我看了看盧娜,歎了口氣,“我再找皮優。”小布聽到之後狠狠瞪了我一眼,氣鼓鼓地沒有說話。
盧娜皺了皺眉頭,隨後輕輕地說:“她怎麼了?要你跑遍一個城市去找?”
“她失蹤了,從前天在總督府出來就失蹤了。把人都快急死了。”
沒等盧娜說話,小布跳了起來,“皮優怎麼了?你這個王八蛋怎麼把皮優弄丟了?”從那天的酒吧中,我便知道小布對皮優有好感,這時知道皮優失蹤,他比我顯得更加著急。
盧娜依舊不緊不慢,她看著我,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如果我也丟了,會不會有人滿城去找我呢。”
我張口結舌,“姑奶奶,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快幫我分析一下吧。”
盧娜苦笑著搖了搖頭,滿是無奈。
我把前前後後的事情跟盧娜說了一遍,盧娜靜靜地聽著,最後說道:“哈米德在找皮優,說明皮優沒有在他們那裏;智子是皮優的好朋友,皮優都沒有去投他,說明皮優根本就不想再投親靠友,她在澳洲舉目無親,有家不能回,她確實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小布的拳頭砸在了桌子上,“她真傻,她為什麼不去找我,不找我也可以找智子呀。”
盧娜看了小布一眼,“皮優平時可以去找你,找智子,但她很要強,落魄的時候絕不會找你們的,難道要你們看她的笑話?”
我心下大急,“那她最可能去哪裏了?”
盧娜微一沉吟,“如果我是她,就去自己最喜歡的地方呆著,最後一死了之。”
我嚇得張大了嘴巴,嘴裏的半口漢堡險些掉了下來。
盧娜看著我:“你想想,皮優最喜歡去哪裏,到哪裏找找吧,去晚了,可能看到的便是一具屍體了。”
小布跳了起來,“我知道了,她肯定去了湯姆的酒吧。我去找她。”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小布和皮優經常在湯姆酒吧聚會,還常常打賭,他理所當然的第一時間想皮優是去了那裏。
我也想到一個地方,卻不是湯姆酒吧,按照盧娜所說,皮優應該在那裏。
我顧不得再吃剩下的漢堡,站起身略帶歉意的說:“謝謝你,盧娜,我也要去找她了。”然後跑出了飯店。
隔著飯店的玻璃,我看到盧娜沒有動,靜靜地坐在那裏看著我。
我心中一動,又跑了回來,一把抓住盧娜,“如果你要是丟了,我會全世界去找你。”
說完,再一次衝出飯店,留下被我突如其來的話驚呆了的盧娜。
我一口氣跑到格洛湖邊,在這裏,皮優曾經不止一次劃著一葉扁舟,跑到月光下的湖心。
那時的她像淩波的仙子,無拘無束的飄蕩在水天一色的湖麵。她告訴我,這裏是她的夢境。
格洛湖畔,芳草依舊鮮美,蘆葦依舊搖曳,一輪明月依舊輝映著平靜的湖麵。
我看到一隻巨大的竹舟隨意的躺在湖邊,但湖畔卻沒有那熟悉的身影,唯有一地的淒清。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她一定坐在這裏很長時間,也曾經劃著一葉竹舟跑到的湖心的月光之下。誠如盧娜所說,皮優再一次淩波踏浪之後,眼見自己走投無路,最終投湖自盡了嗎?
我在湖邊來來回回走了不知多少遍,最後跳進湖中,一遍又一遍地潛入湖底,在冰冷的水中摸索,試圖撈上一具屍身,最終一無所獲,直到筋疲力盡。
我爬上岸來,仰麵朝天躺在草地上,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