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優看著我在手裏有零有整的兩英鎊,哭笑不得。
我難為情的笑了笑,笑得比哭還難看,我再一次感受到沒有錢的尷尬。“皮優,我以前從沒有覺得錢是多麼好的一個東西,現在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父親在我眼中曾經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可是前些日子,他蹬著板車送菜的時候,在皇冠酒店的後廚麵前,也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那時,我隻是為父親感動悲哀,可轉眼之間,我也麵臨著這種悲哀了。”
皮優也歎了口氣,“是呀,錢,有時候比刀劍管用。蟲子,其實你現在比我還有錢的,我的口袋裏還拿不出兩英磅來呢。你說我們是不是叫打腫臉充胖子?”說完之後,皮優很是失落。
“皮優,你也不用擔心,辦法總會有的,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安慰她說,接著問道:“皮優,我有幾個問題不明折,為什麼我們不直接找總督而是先去找伍德呢?為什麼找了錢眼就不必再找田中先生了,還有你和總督談得那些話我有些聽不懂。”
皮優看著我說:“蟲子,我發現你真得很聰明,這幾個問題問得很準確。沈伯伯他們是被雷登抓的,雷登是布萊登約翰市長的爪牙,他抓差辦案自然是受到約翰的指使,隻不過,我們現在還不清楚誰告的密,伍德則是布萊登駐軍司令,換句話說,總督的安全和澳洲首府的安寧可都要伍德負責的,伍德救安妮不會直接找雷登,他不一定給伍德麵子,所以伍德救安妮一定會找總督,總督知道這件事情後就意味著這個案子由布萊登市的層麵上升到澳洲層麵了,隻不過總督也不能直接跟布萊登市要人的,他需要一個理由。我們找錢眼,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做買賣,而是請哈米德出麵,哈米德一旦決定出麵,總督便有了一個充分的理由,以邦交為由把案件拿到自己的手中。澳洲總督說是代英國女王行使職權,讓總督決定放人,自然需要籌碼,其實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場買賣,所以我和總督在聊天的時候已經談妥了,九洲礦業他會拿走四成的分紅。”
我吃了一驚,“總督放幾個人就拿走這麼多?我怎麼沒有聽出來呢?”
“聽話聽音,總督說如果兩三個,我也就不想去管了。我對他說我可以送四個藝術家到您這裏,這兩句話便是在談條件呢。最後總督答應出席,也就是說他答應了我們的條件了。”皮優解釋道。
聽完皮優的話,我直呼不可思議,都說商場如戰場,真是一點不假,聊幾句天還能聊出這麼多彎彎繞兒。如果說那兩英磅讓我知道了錢的重要性,此刻我更是進一步懂得還有一種東西比錢更重要,那便是權。
人們常說權傾朝野,便是上至廟堂,下到商場,都可以通過權力之手掌控。
以前覺得皮優收我做小弟隻是玩玩兒,現在我反倒覺得這個老大認對了。父親便是因為不懂得這些官場、商場的法則,隻想將一腔熱血灑到戰場,結果官場混不下去,商場混得可憐,要悲哀的便是現在連戰場都上了不了。
短短的一天,皮優讓我知道了什麼叫算計,什麼叫借勢,什麼叫權謀,什麼叫縱橫,我覺得自己以前的書白學了。
不知不覺之間,我們已經來到皇冠假日酒店,佐佐木跑了過來,先是向我和皮優問好,“師父,師娘,你們怎麼樣了?有沒有辦法把師公和師婆婆救出來?”
皮優問道:“佐佐木,是誰叫你來的?”
佐佐木回答道:“哦,我很擔心,田中先生和智子小姐也很擔心,便叫我找你們來了。我去找了錢眼,他正籌備晚間的簽約儀式,我才知道你們一定會出現在這裏,便跑來找你們了,沒想到比你們先到了。”
皮優仰頭看天,似乎在思索什麼。我對佐佐木說道:“佐佐木,你來的正好,我要去皇冠假日酒店預訂晚間的宴會,你代我去邀請田中先生和智子小姐吧,他們幫了我們不少忙,我要請他們聊天謝意,因為太忙,沒有辦法親自登門,請田中先生見諒。”
皮優看著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蟲子,你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很得體。不過,田中先生還是要親自去請一下的,我現在就和佐佐木去。”
佐佐木應了一聲便要走,我急忙叫住佐佐木,“等一下,佐佐木,你現在有多少錢?”
佐佐木不明所以,但還是掏出錢包看了看,“師父,我帶了五十英磅。”
“不少了,我沒帶錢,先把這五十英鎊借給我。”說著不管佐佐木同意不同意,便把他手裏的錢一個子兒沒剩全都拿了過來。
皮優厭惡地看了我一眼,“蟲子,你有時真是不要臉,當師父的拿徒弟的錢,這就是你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