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不知如何去說,皮優笑著說:“當然,藝術家嘛,總是特立獨行的。”
大金牙茫然的點了點頭:“哦,那就往裏邊請吧。”隨即搖了搖頭,小聲的嘀咕著:“一直聽說藝術家都是瘋子,我弄錯了,藝術家有時也是花子。”
這些工匠何曾見過如此豪華的場景,一時之間竟也手足無措,歐尼過去想請這些人進餐廳,工匠們嚇得退了好幾步。
我和皮優來到父親麵前,簡單的用幾句話作了解釋,父親欣慰地點了點頭,對那些工匠說:“各位師傅連日來非常辛苦,這幾日又是擔驚受怕,所以今天我們父子請大家吃頓好的,給大家壓壓驚。”
工匠們長舒了一口氣,老石匠笑著說:“哎呀,沈老板破費了,何必把大家帶到這裏,園子裏燒幾個菜,再來幾壺酒便好了。”
我說道:“既來之,則安之,大家請吧。”
工匠們陸陸續續地走進餐廳,服務生將飯菜擺上桌麵,便慌忙退了下去,大約是怕工匠們身上的氣味吧。
美食麵前,工匠們終於放下心來,可是誰都沒有動手,我問道:“大家還有什麼事嗎?”
老石匠難為情的說:“這飯店也真是怪,隻上刀叉,怎麼不給筷子?”
父親和我這才恍然,不禁笑了起來,父親給工匠們解釋,我則跑到後廚找筷子,可惜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一根。我想了想,忽然看到烤肉的竹釺子,靈機一動,便將這些竹釺子切斷,臨時做成一把筷子,拿了出來。
工匠們看到筷子高興起來,每人接過一雙。在場的其他人卻看呆了,隻見這些工匠們將兩根筷子拿在右手,那兩根小棒子好像變戲法般在飯菜上遊走,轉眼便將飯菜夾到自己麵前的盤子裏。
年輕一些的工匠也拿起刀叉,將整塊的烤肉切開,之後這些肉丁也被筷子夾走。
大金牙連連點頭,一挑大指:“藝術家就是不一般,吃個飯都能玩出花樣來。”
我正喝的一口水,撲的噴了出來。
雷登和警員們也被安排到餐廳裏,這些警員平時也沒有財力來皇冠吃飯的,此刻心情大好,不斷吹捧著雷登,雷登那張鐵麵上也露出微笑。
飯後,我們一行人回到了溫哲小鎮,雷登警長體貼的安排了駱駝車把大家送回來,讓我們避免了夜半徒步的辛苦。盡管如此,大家回到菜園也已經是哈欠連天。工匠們回到房裏倒頭便睡去了。父親惦記著安妮要回家去看看,安妮似乎對菜園充滿了好奇,執意要留下來,父親便讓我陪著她。
我當然不能讓皮優睡在那些工匠們住的集體房,便拉著皮優來到我的山頂小屋。
這個小屋是父親給我建造的,它靜靜佇立在低矮的山頭,四處是菜園梯田,極是寧靜。我在小屋前還開辟了一個小院子,紮了木製的籬笆,種了一些花草,還在院子裏搭了一個秋千。皮優坐在秋千上,極是新奇。
“蟲子,沒想到你住在這裏,可比我以前住的別墅好多了,可以每天看星星,看月亮,看日出日落。你怎麼不早說?”
我笑道:“這裏有什麼好的,我隻是圖個清閑不願意跑回家看父親的臉色,不願意聽安妮的嘮叨罷了。”
皮優沒有理我,在院子裏這看看,那瞧瞧,最後說道:“我宣布從今天開始,這個小屋子歸我了。”
“拉倒吧,你睡這裏,我睡哪兒?”
皮優笑眯眯地看著我,“要不咱們兩個一起睡?”
我聽完心呯呯直跳,“可以嗎?”
皮優哈哈大笑,“美死你,臭蟲子,以後沒有我允許,你連門也不準進。”說完自顧自的跑進屋子裏。
我咧了嘴,“皮優,你睡這裏,那我睡哪去?要不我回家睡去。”
皮優聽完跑了出來,“你不能離開,你走了我會害怕的。”
“那我睡哪裏?”
皮優眨著眼睛看著我,“蟲子,你不是荒原最了不起的獵人嗎?我相信,不睡屋子裏,你也能過夜。”說完打了個哈欠回到屋子裏。
我想偷偷回家睡,但也擔心皮優的安全,隻好抱了一些柴草鋪在院子裏,躺在上麵。夜裏的空氣有些涼意,我隻好把身體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