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都說了我是有大作為的人,你就給我找這飯店服務員的工作?我的手是做實驗的,又不是端盤子的。”
麵對母親再次提出工作的事,阮涼秋暴躁的發了脾氣。
他不耐煩的攏了攏身上已經露出棉絮的棉服,坐在床邊吃著胡鳳芹給他買的牛肉麵。
阮涼秋已經好久沒吃過加了這麼多牛肉的牛肉麵了,麵的香氣讓他如同失了智瘋狂的往嘴裏塞。
伴隨著難聽的吸溜聲,一碗麵半碗已經下了肚。
胡鳳芹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為兒子擦著吃麵時濺出的湯汁,“我跟你爸這不也是為了你好,你說你兩年沒有工作,就這麼一直在家躺著總不是辦法啊。”
“你們倆懂個屁!”阮涼秋突然暴躁的將碗砸下,嚇了胡鳳芹一跳。
胡鳳芹摸著胸口,有些害怕的望著阮涼秋。
“你們也就這點出息了。”阮涼秋咬牙切齒的指了指胡鳳芹,然後得意洋洋的說著:
“季老板剛才才給我發的消息說永生因子已經研究成功了,他都答應我了,隻要我幫他藏到夏妍蘇醒,他就帶我回永生製藥。”
“在永生製藥一天的工資,都快趕上這破服務員一個月的了,傻子才去你介紹的工作!”
說完,阮涼秋不屑的剜了胡鳳芹一眼,繼續撿起筷子吃麵條。
“可是都兩年了。”
胡鳳芹眼底開始泛起淚光,見兒子還沉浸在回永生製藥的夢裏,她終於忍不住說了:“那個姓季的要幫你早幫你了,他自己也是要躲著的,他拿什麼帶你回永生製藥?”
“這兩年,你為了給他找實驗場地花了多少錢?為了還夏妍的債我們把房子都賣了,現在連個家都沒有,你還去供了這麼一個祖宗。我跟你爸為了付實驗室的租金,天天打兩份工!你爸都住院了。”
“為了兒子的前途,這點犧牲都做不到,你們算什麼父母?”
阮涼秋煩亂的聽著母親的控訴,不滿的朝著她嚷嚷:“再說了,季老板用我的錢那是因為他怕他賬戶的流水記錄被韓桑隅查到,他後來會還我的。”
“他會還你才怪!”胡鳳芹哭得更傷心了,“這個季澤當初還在警局向我們罵你不爭氣呢!人家壓根就沒把你放在眼裏,他在利用你呢。”
“人家才不是!剛才季老板還告訴我讓我吃頓好的再去找他呢!”
阮涼秋根本不把母親的話往心裏去,將碗中的最後一口湯喝完,邊摳著牙縫裏的牛肉纖維邊離開了。
胡鳳芹一個人被留在狹窄的出租屋,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那一刻,她是真的後悔。
或許兒子十歲那年踩傷鄰居的狗,她並沒有對兒子說那狗本來就該死,兒子就不會在十三歲時打壞別人的頭。
或許兒子十三歲時打壞別人頭,她沒有賴在地上撒潑不承認,兒子十八歲就不會因為記過被勸退。
或許兒子十八歲被勸退,她沒有以死對校方相逼讓兒子留下,兒子也不會成年後一時疏忽在製藥廠引起事故。
不會引起事故,也就不會被製藥廠辭退,更不會遇上夏妍,也就不會有後麵的黃粱一夢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胡鳳芹越來越悔不當初,她的溺愛、縱容、包庇,最終把兒子變成了貪婪自私,總是善於索取卻不懂得付出怪物。
可是現在後悔早就來不及了。
又或許,從十歲那年就已經來不及了。
“媽的,吃個牛肉麵還聽她婆婆媽媽。”
阮涼秋叼著煙出了樓道,他今天特別高興,他等了兩年終於等到季澤研究完成。
就好像已經看到曾經的輝煌在向自己招手,阮涼秋每一步都踩著興高采烈。
走過一片老舊爛尾街區,阮涼秋在一處小門前站定,他裝作無事的向四處望了望,才推門進去。
推開門後,門內別有一番洞天,冷銀色的實驗台上是裝著各色溶液的試管,各類精妙的實驗儀器整整齊齊的排列。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破敗的街區,居然隱藏著這麼一間先進的實驗室。
而阮涼秋進門的刹那,季澤剛好關掉了最後一台實驗儀器。
“老板我來了,路上有點事耽誤了。”阮涼秋拍了拍肩上的落雪,跟季澤套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