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甄劍終究是又挨了納蘭緋玉一頓胖揍。

他最終還是沒能把菩提老祖的教學方法運用到他的教學計劃當中去。

棠月栩去偷鳥蛋一夜未歸,夏妍本來想在走之前跟她道個別的,結果直到離開也沒瞧見她人。

“棠夫人,謝謝你。”盡管沒看見她人,但夏妍知道貓的耳朵都是非常靈的,她這聲謝謝她一定可以聽到。

隻不過沒能rua到八條尾巴的貓咪,夏妍覺得還是有點遺憾的。

馬車逐漸駛離了棠月栩的洞府,突然,棠月栩洞府旁的樹叢冒出來一個沾滿樹葉的貓咪腦袋。

貓咪從樹叢中鑽出來,將嘴裏叼著的,還活蹦亂跳的魚吐在地上。

“切!”棠月栩傲嬌的動了動自己尖尖的耳朵,“本夫人可是流淌著高貴血液的八尾貓,當我普通家貓呀,隨隨便便就能讓人摸?”

“不過......”棠月栩狐疑嗅了嗅空氣,“我不就抓了一條魚,哪來的這麼大腥氣?”

搞不明白魚腥味的來源,棠月栩高傲的翹著八條尾巴叼著魚準備回洞府。

半路,棠月栩突然意識到了一些東西,她唰的一下回頭盯著夏妍離去的方向。

獠牙上下一用力,瞬間將魚的身體刺穿,那魚幾乎是瞬死。

棠月栩嚼著魚,魚骨被咬碎的咯吱咯吱聲從她腮中傳出。

這魚的下場像極了某種警示。

將魚咽了下去,棠月栩舔去嘴邊的血,對著空氣發出淩厲的一聲警告:“給我放老實點!你去人待的地方怎麼吵鬧我不管,休想在我的地界放肆。告訴你,論年齡和道行,我可比你老祖宗還大!”

棠月栩這聲斥責一出口,還坐在馬車閉目養神的棠溪彥立馬睜開眼來,倒是給一邊的小栗子嚇了一跳。

返程時是小栗子與棠溪彥和甄劍同乘——小栗子實在礙不住納蘭緋玉一番威逼。

“棠溪公子,你醒得好突然呀。”

現下這馬車裏隻有她與棠溪彥兩個大活人,甄劍為了療傷已經躲進赤練劍裏了。

似是因為棠月栩的警告,棠溪彥麵容中,忽然間生出了一道極森然的厲色,又很快平息。

“棠溪公子你......”小栗子被棠溪彥這轉變嚇了一跳,棠溪公子一直是出了名的溫柔,剛才那個微表情都不像他了。

並且她突然有種不知從哪來的直覺——她並不是第一次見棠溪公子這樣。

棠溪彥溫柔的對她扯起嘴角,“你就是妍妍身邊的侍女對吧?”

更奇怪了,棠溪公子明明早就知道這些。

不過小栗子麵上還是稍顯熱情的對他點頭,“是的呢,棠溪公子。”

語罷,她不安的拍了拍身旁的鐵劍,“喂喂喂,你快醒醒呀。”

鐵劍毫無動靜,就跟死了沒兩樣。

馬車行到一處不平石子路開始顛簸,恰如小栗子此刻的心境。

她現在好後悔當時為什麼要答應納蘭公子換位子。

棠溪彥完全沒察覺到小栗子的轉變,又或許察覺到了但並不在意。

他淡泊如許的伸手提起麵前小案上的茶壺,袖口不知不覺間滑落,露出他蒼白纖弱的手腕。

那手腕的側麵,有一個類似魚形的圖騰。

棠溪彥慢條斯理的為自己斟了半杯茶,將茶壺放定,他和顏與小栗子攀談:“對了,你身上的傷可好了?”

“傷?”小栗子眉頭一皺,“棠溪公子,我並沒有受傷呀?”

“哦。”棠溪彥拈起杯沿靠近唇側,眼眸向別處一劃,旋即笑道:“那是我記錯了,我應該是將夢境與現實搞混了。”

小栗子已經被棠溪彥搞得極度不安了,她並不想知道棠溪彥做了什麼夢,隻希望這漫長的旅途能趕緊過去。

可小栗子的祈願,還是沒能實現。

那把剛才還和死了一樣的赤練劍居然醒了,赤練劍的劍身開始搖晃,甄劍在裏麵發出聲音:“少俠,請問你做了什麼樣的夢呀?”

他還真會挑時候醒呀,礙於現在棠溪彥就在身邊,小栗子是敢怒不敢言。

此刻,她隻恨納蘭公子揍他揍得輕了,應該直接將他打暈,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