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喬瘋了,就在棠溪府邸門外,是第二天被出門買菜的下人發現的。

她發絲淩亂,右手手腕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被扭斷了,無神的雙眼仿佛被抽空了一切,嘴中還一直念叨著:“別吃我,別吃我。”

出門買菜的下人聽見這話,便相互耳語。

“誒,我說怎麼昨天半夜總能聽見一個女聲在門外喊呢,還以為是哪個被封印的惡鬼出來了,搞半天原來是一個女瘋子。”

“對對對,我也聽見了,喊得可淒慘了,而且她好像還喊了棠溪少爺的名字。”

“哎,八成是哪個戀慕棠溪少爺的女瘋子吧。算了,時間也不早了,咱們買菜去吧。”

“對對,還是買菜去。”

下人們交談聲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了,而隻有夏之喬還在癡癡的,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著“別吃我”三個字。

是的,昨晚,其實她從頭至尾就沒進去過棠溪府邸。

她所進入的,不過是梵巫沉睡前,遺留在外用以壯大自己的力量。

那兩位下人走後不久,一擺白色素裙停留在了夏之喬的視野。

清晨的地麵還殘留著一層霧氣,淡淡淡霧氣於裙擺交疊,有一種朦朧的美感。

那是夏妍的裙擺。

夏妍低眉瞧著夏之喬神智不清的模樣,雖是對她曾經的所作所為感到不爭氣與心寒,但看她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副模樣,未免還是有些唏噓。

還是將夏之喬帶回了太子府,甄劍已經在那等候多時了。

他是對昨晚的狀況有些心理準備的,可見了夏之喬的實際狀況,還是不大不小的驚訝了一下。

“才一夜就這樣了?”

夏妍點頭,“是的,我在棠溪府邸找到她時,她便成了這樣。”

甄劍靠過來矮身去望向夏之喬,看了會她的麵相,便伸手撐開她的眼皮。

而夏之喬已經心智全損,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如同一個由稻草紮出來的稻草人。

甄劍細看了看她,一口斷定道:“三魂七魄隻剩一魂一魄了,難怪成了癡傻。”

“所以梵巫變強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聽聞夏之喬隻剩下一魂一魄,夏妍立即做出猜測。

其實在王宮時,她就與甄劍好奇過梵巫為什麼會變強,且換了路數。

隻是這事甄劍指尖都快摩擦出火星子了,還是隻能得到“任其瘋狂”的一句預指,剩下的都要靠他們自己去探。

聽甄劍說夏之橋缺失了魂魄,夏妍想到了她原世界看的一些影視作品和小說裏,的確有妖怪會吸人魂魄壯大自己。

“愛徒,你雖然有很用心在猜,但我必須告訴你,不是。”

甄劍很快就否定了夏妍的想法。

“如果梵巫是靠吞吃人的魂魄來壯大自己,這些年鳳淵國必會出現很多癡傻。且他現在被囚在棠溪彥的身體裏,出現癡傻的範圍肯定以棠溪家族為圓心向四周擴散。如若真的有這種情況,以棠溪雲璃的心思,不可能不發現。”

夏妍:“那夏之喬的魂魄會是因為什麼丟的?”

甄劍指了指夏之喬不停念叨的嘴,“你聽她一口一個別吃我,我看呐,她應該是被嚇得。”

“嚇得?”夏妍也轉首去觀察夏之喬的神態,心說這夏之喬天不怕地不怕,天天喊打喊殺,誰成想最後居然是被嚇成這樣的。

那既然夏之喬丟失魂魄不是因為被梵巫吞吃,關於梵巫為何會突然變強的事情就又斷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