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社會給我們的機會很少,但至少我們應該……。”
“應該幹什麼?去學習,去上大學,或是當大老板,掙大錢。”小翠笑了,笑得很開心。
“我真的得走了。”我說。
“你真要回去嗎?”小翠問我。
我點了點頭。
“大鎖呢?他也和你一起走嗎?”
“他不走,和你一樣,在這個城市裏繼續奮鬥。”
“奮鬥,”小翠苦笑著,“你不是在罵我們吧。”
“不,也許正如大鎖所說的,人各有誌吧。但這個地方確實不適合我。”
“那就這麼逃走嗎?”小翠問我。
“也許我本來就是個懦夫。”我無奈地說。
離開了小翠的發廊,我徑直來到火車站的售票處,今天回程的票很好買,因為售票口幾乎沒什麼人排隊。
離開車隻好半小時了,我隨著稀稀落落地人流走過檢票口,上了火車。
一會兒,火車徐徐開動,望著窗外的夜色,我陷入了深思。
生存,到底什麼叫做生存。難道我們這些外鄉人的生存哲學都像小翠和大鎖那樣嗎?難道跟他們說的一樣,要想在這座大城市裏生存,擺在我們麵前,供我們選擇的機會真的是那麼少嗎?難道大鎖,小翠也隻能幹他們現在幹的事才能生存嗎?難道如果不去從事他們的所謂“奮鬥”之路,我們真的隻能選擇逃避嗎?
來的時候,我很彷徨,走的時候,我依舊茫然。
火車開的很快,此時,天已經亮了,我知道離家鄉越來越近了,因為我已經隱約聞到了家鄉泥土的芳香。
隨著火車一聲長鳴,車到站了。
我背起包,下了火車,向村裏走去。
家鄉的天依舊是那麼藍,麥子綠油油一片,一陣微風吹過,傳來陣陣清香。
此刻,我突然感覺到一陣輕鬆,長期壓抑在心頭的積澱,似乎一下子釋放了。
走進村頭,正巧看見小豆子在地裏幹活兒,小豆子看見我,興奮地不知說什麼好。
“雷老師。”他叫道。
我衝他招招手。
小豆子高興地向村裏跑去,一邊跑,一邊歡快地嚷道:“X老師回來了,雷老師回來了。”
小小的村落裏一下子聚集了不少人,我的眼前又出現了那麼多親切而又熟悉的麵孔,爹和娘也擁在人群之中,將近一年多沒見,他們顯得蒼老了不少。
在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我終於回來了。
我哭了,哭得很傷心,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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