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傑確定好治療和手術方案後,過來跟林淺淺說了一下,她隻是淡淡的點了下頭。
燕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看得出來,林淺淺很自責。
“其實,你不必自責,救你,一直都是他刻在骨子裏的條件反射,大概一如他的愛一般,他如果知道你為了他這麼難過,他也會難過的。”
林淺淺艱澀的扯了一下唇,幾顆不受控的淚珠,滴到了手背上,“誰稀罕他的條件反射,這個傻子,我根本就不領情。”
燕傑無言,林淺淺需要安靜的呆一會兒。
病房門關上了,林淺淺淚崩了。
當她真的麵對他的生死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她的心疼的如此厲害,原來,他對她來說,已經是刻進骨子裏的親人。
以前,她總覺得,愛一個人時,為他赴湯蹈火,是條件反射,是一瞬間的荷爾蒙激蕩,時間久了,就散掉了。
現在她才明白,愛是會流淌進血液,灌溉,生根,發芽,同生共死,不離不棄。
她以前是有多蠢,總把他的愛,當成他的衝動。
又作又嬌情,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以為自己的小情小感就是愛,她何曾做到過,在生死麵前,把生留給他,把死留給自己。
而他,每一次都是如此。
夕陽西下,餘暉灑進窗台,陳衝敲門走了進來。
林淺淺緩緩回眸,問他:“傅淮深,怎麼樣了?”
“傅總已經出了手術室,現在icu觀察,燕醫生說,得看看他能不能48小時醒過來,如果不能,可能腦部就會受損,最不好的結果是……”
陳衝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林淺淺心口一緊,忙問:“是什麼?”
“燕醫生說,最不好的結果,有可能真的會變成……真的植物人。”
林淺淺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活著就行,植物人就植物人,沒關係。”
她嫁給他時,他就是個植物人啊,每天跟他說說話,給他針針灸,日子不也過的很好,不怕,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作為醫生的燕傑,並沒有這麼樂觀,看著icu裏躺著的男人,他又垂眸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48小時,一點點的在流逝著。
當年車禍,他的頭部就受過重創,如果48小時再醒不過來,那成為植物人再蘇醒的希望,幾乎就是零。
李清怡去世了,唐伯也老了,林淺淺也跟他離婚了,餘生那麼多年,誰來照顧他?
燕傑扶額,心口一陣酸澀。
林淺淺找到燕傑,沒有提傅淮深病情,而是請他幫一個忙。
“可以嗎?”她說。
燕傑不明白林淺淺的意思:“你說你要跟他複婚?他現在這個樣子,你……好好考慮清楚。”
“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林淺淺把那枚傅淮深留給她的鑽戒戴到了無名指上,“他愛我,我也愛他,這就夠了。”
“可是……”燕傑並不認為,林淺淺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沒有可是,如果你不想幫這個忙,我也可以帶著他去民政局,這婚我複定了。”她態度堅決,一點餘地都沒給自己留。
燕傑無奈道:“如果你真的決定了……好吧,我幫你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