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
燕傑又等了半個小時,才看到一身睡衣的傅婉,亂糟糟著頭發,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她身形枯瘦,麵色無光,一看就是氣血兩虛,再加上那頭半白不黑的頭發,簡直就是行走的稻草人。
她揉著鼻子,看了燕傑一眼,“你就是那個醫生?”
燕傑起身,“是。”
“誰告訴你我有病的?看病看病,沒病也給你們瞧出病來了。”傅婉滿身透著拒絕和抵觸。
“就是抽個血聽個診而已,不會太麻煩。”
傅婉嗤了一聲:“在哪看病啊?”
“哪裏都行。”
“那就這兒吧。”
傅婉坐進沙發裏,把腿一盤,揉了揉頭發,把胳膊一伸,“快點啊,別弄疼我。”
燕傑看診都是按流程來,但是傅婉並不怎麼配合。
你要說她完全不配合,她還伸著胳膊讓你弄,你要說她配合,你的手還沒碰到她,她就吱哇亂叫。
“你到底行不行啊?我告訴你啊,我的血可是很金貴的,你別亂紮,你最好一次成功,要是不成功,我可對你不客氣的。”
燕傑無語,對付這種病人,他雖然也有經驗,但,架不住她橫啊。
“你放心,我技術還可以,但前提是你不要動。”
“我什麼時候動了?你是不是眼花了?你多大了?你做醫生幾年了?你到底有沒有經驗?”傅婉對著燕傑就是一通的質問。
“你隻要別動,咱們用不了一分鍾,就能把血采完。”燕傑已經準備好了全新的采血器皿。
傅婉看著針頭,胳膊不自覺的往回抽,“你不是醫生嗎?我就算是動,你也能紮準的是不是?”
“你動,我怎麼能紮準,你要是害怕,就轉過頭去,采血不疼的。”
“你說不疼就不疼啊?我哪知道你的技術怎麼樣?”這次,傅婉索性把胳膊,全抽了回去。
采血的針頭不能暴露在空氣中太長時間,燕傑有些無語,“你配合一下,馬上就能采好。”
“我憑什麼配合你,應該是你配合我才是,你不是醫生嗎?你不是很厲害嗎?”
燕傑把手裏的針頭扔進了垃圾筒裏,“我給傅淮深打個電話,說改天再采吧。”
一聽燕傑要‘告狀’,傅婉火冒三丈,“你幹嘛要給他打電話?我有說我不配合你了嗎?水平不怎麼樣,就會打小報告。”
傅婉再次把胳膊伸到了燕傑麵前:“快一點啊。”
燕傑又拿了一副新的針頭,正當她摸好血管,往下下針的時候,傅婉驀的把胳膊抽了回去,“你能不能快一點?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你是冒牌貨吧?”
“我……”燕傑也是把這幾年的醫生生涯的委屈受完了。
“我什麼我?你這個人,年紀輕輕的,做事慢的要命啊,抽個血而已,摸血管摸半天,照你這個速度,那醫院還不得關門大吉啊。”
傅婉嫌棄的在燕傑摸過血管的地方,掃了兩下。
燕傑真想撂挑子不幹了,對麵這老女人,不用采血,他也能判斷,她就是有神經病。
“好,我慢了,這次,我快一點。”燕傑壓著脾氣,又重拿了一個未開封的針頭,“把胳膊伸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