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婚紗應該到了,你先試婚紗,我爭取早點回去陪你。”他輕輕的哄著。
林淺淺嗯了一聲,“淮深,舅舅不太好了,雪林姐讓我出來給舅舅置辦後事要用的東西。”
那頭沉默了。
身邊的親人一個接一個離開,打擊的最厲害的,就是他。
但最不能倒下的,也是他。
許久。
“她讓你置辦,你就幫著她置辦吧。”
“你說,舅舅會很快離開嗎?醫生說他不會那麼快的。”林淺淺其實心裏很清楚,但她隻是不想,不想傅淮深難過。
“希望他會留久一點。”
“淮深……”林淺淺很想抱抱他,可是現在他們各忙各的,“……你還有我。”
“我沒事,你出去買東西的時候,要小心一點,注意安全。”他叮囑道。
“哦,知道了。”
那頭匆匆掛斷了電話。
林淺淺猜,傅淮深是不想讓負麵的情緒感染到她。
病房裏的李雪林一直握著李清明的手,她眼眶裏的淚一直在打轉,微不可見的睫毛翕動,就能讓它流下來。
陳衝剛跟醫生交談回來,心情沉重。
看著李雪林悲痛失神的樣子,他的心也被扯的很疼。
“醫生說,病人需要休息,咱們外麵聊聊吧。”陳衝開口道。
李雪林紅著眼,擦了擦眼角,起身跟著陳衝走出了病房。
走廊上,兩人一左一右的坐著。
李雪林其實並沒有很多交談的欲望,她一直垂著腦袋,頹廢又讓人心疼。
陳衝往她的身旁挪了個位子,“你要勇敢的接受親人離開這件事情。”
“不接受行嗎?”她抬眸,眼眶紅的厲害。
“雪林,我知道你很難過,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話音未落。
李雪林已經把腦袋抵在了他的肩頭上,她隱忍的抽泣著,倔強中帶著脆弱。
陳衝的手在半空中,斟酌了一會兒,還是落到了她的背上。
“想哭就哭出來,沒什麼丟臉的。”
李雪林情緒得到釋放,眼淚,鼻涕,毫無保留的全落到了陳衝那件幹淨的外套上。
他並不介意。
他一直想要做的,就是讓李雪林學會依靠,而不是單槍匹馬的往前闖。
“你放心,我會陪著你的。”
女人好好的哭了一會兒,突然‘嫌棄’的推開了他:“誰稀罕你啊。”
“你稀不稀罕,我都在這裏。”
“得了吧,別以為我會借你的肩膀,就跟你怎麼樣了,別自作多情。”李雪林起身,發泄完,她就得充滿電,繼續與這命運抗爭。
陳衝被氣的要死,這是典型的利用完就扔掉,“卸磨殺驢不好吧?”
“你不是自願的嗎?”她反問,傲嬌的抬起下巴。
與剛才那個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的女人,天懸地隔。
“你這樣不好吧?”男人無奈。
“陳衝,你不要幻想在我世界裏當什麼救世主,我並不需要。”李雪林一如既往,字如刀尖,傷人不淺。
陳衝抱懷看著她,“你知道男人的秉性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聊什麼男人。
即便她拒絕聽,他也要說,“男人通常對有難度的事情,會有征服的欲望,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