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馬會長正在作總結式發言,情緒激昂,尤其是提到“棗紅馬杯”的來曆時,揮起了手臂,向棗紅馬表示敬意,向神醫路平表示敬意,退休之後,他的歸宿就是福利院,也向劉芸表示了敬意。
在床上坐著的趙夏月,呼地把好手臂揮了起來,抬腳站到了床上,高呼:“我上!我上!我一定要上!”
劉廣情緒也挺激動,斜眼看了看趙夏月,出溜一下站到了地上,愣生生把那條斷臂舉了起來,光舉不行,還要晃動,喊:“得!駕!”
護士大踏步闖進來,訓斥道:“你們倆這是幹嘛呢?想去精神病院了?想去給家屬打電話過來接!”
劉廣趕緊坐到床沿,托住壞手臂,輕輕搖晃著手臂,低聲哎吆。
趙夏月笑著,乖乖蹲下了,給護士做鬼臉。
“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家,想怎麼的怎麼的,都成這樣了,還耍吧,照這樣,你們倆好了得二百天!”
趙夏月說:“護士小姐,商量點事兒唄?”
“我還忙著呢啊,有話快說!”
“我想請個假,出去見見陽光,遛一圈,不遠去,遛完就回來,你看?”
“你是人,不是馬,遛什麼遛?老實待著!”
趙夏月一撇嘴,看著護士離去,說:“嗨!嗨!有門!”
劉廣咧著嘴,吸溜著,問:“什麼有門?”
趙夏月這個不滿意,回:“出去比賽呀!你不想嗎?”
劉廣帶著氣,說:“比賽就說比賽!什麼有門沒門的?”
趙夏月倒顯得挺耐心,說:“你看啊,剛才那個護士說遛馬來,我猜想她也是被這賽馬的氣氛感染了,咱們出去比賽,她一定高興,嘴上不說,心裏高興,但她不能放話讓咱走,咱想去的話,得偷著去!”
劉廣見趙夏月一改往日的火爆脾氣,也緩和了下來,輕聲說:“他一個護士,說了不算,你得找醫生去,這個還不懂嗎?”
趙夏月邪了一眼劉廣,說:“都一樣,都不讓走,這也就是和小護士說說,她不往心裏頭去,跟醫生說了,沒準就盯上你了。”
劉廣眨巴眨巴眼睛,拿起床邊紙巾,擦了擦汗。
“急的出汗了,現在怎麼不哎吆了?”
“別氣我了,護士都看出來了,沒好意思搭理我!”
“你那打的石膏,不像我這木板,你再晃悠,裏頭不疼,裝的倒挺可憐!”
“我就希望可憐點,她發發慈悲,放咱倆走啊!”
“放倆?不行,咱倆必須走一個,留一個,有個事兒物的,好互相照應。”
“哪咱倆誰先去?”
“抓鬮!”
“好,你過來!”
趙夏月在護士送來的賬單上,撤下兩塊紙條,拿起小桌上的筆,在上麵寫了幾筆,疊好,拿起手機來,撥了一個號。
“到了嗎?”
趙夏月問了一句,掛機,來到劉廣床前,把疊好的紙塊放在手心,送到劉廣麵前,讓劉廣選一個,劉廣打開紙條一看,對趙夏月點點頭,隨後趙夏月把另一個紙條也拋給了他。
病房裏進來一個人,披頭散發,穿著高跟鞋,走路不利落,躡手躡腳地走向趙夏月,和趙夏月對視一眼,輕輕給趙夏月擺擺手,目送趙夏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