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行詩心房裏珍藏著無數往事
但隻童年的形象最最清楚
像那早生的燕卵盼望著春孵
向往著藍天有一雙驕傲的羽翅
而當青梅竹馬變做世外仙姝
歲月就像高高的流雲飄渺輕柔
陌生是那分飛的勞燕舊地重遊
記得起記得起分手時是那樣匆促
有多少樣臉孔變得分外眼熟
隻願意在夏夜的遠山沉入夢境
向著那無底的碧波晶瑩透明
的湖水,一頭紮去,眼前無數星流…
假如沒有詩歌給你留下
縱有許多歡娛也隻一霎
在小學最後的日子裏,吳老師組織同學們去迎澤公園進行了一次遊園活動。也許很多人和喜慶一樣,對小學有著很深的印象,那個時代的純潔是以後再沒有過的,也許再不會出現…第一次嚐試社會主義,第一次大規模實踐,第一次造就了億萬人民的純潔心願,同時孕育著孩子們的理想。在填寫家庭政治麵貌的時候,喜慶問媽媽“我爸爸是(肯定不是黨員)團員嗎?”也可能團員也不是。這樣,全家就沒有一個黨員或團員。這讓喜慶覺的很難堪。隻有遠在河北的老舅是黨員,老舅現在幹什麼呢,早就不當幹部了,據說在收爛貨,他覺得那活好幹,不需要什麼技術,沒人管。喜慶甚至把老舅也填寫成家庭成員。“你填你老舅幹啥?”小彩看表,這是升中學讓填的一張表,“俺老舅也算咱們家的…”“多此一舉!”小彩不願意和喜慶多說了。這些都是很難說的,既牽扯到孩子的心思,也聯係到大人的情緒,還涉及到國家的政策。很複雜。
也可能,到了中學以後,一切都遭到了破壞,殘缺的環境,使得同學和老師都沒有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本來,那時,在小學,喜慶他們的老師,包括張老師,吳老師都是師範畢業。喜慶後來的中學,老師幾乎全是名牌大學畢業。教育已經形成體係。並且,順便說一句,喜慶後來的中學,學生的普遍目標是名牌大學。像現在的的財經大學,那時候被認為是最次的大學而沒人去上。
喜慶已經學會了口琴,能想到的曲調都能吹了。爸爸用他的口琴學會一首簡單的歌,還高興得不得了,那是媽媽常唱的一首歌,媽媽聽見也不反感:小白菜呀,地裏黃呀,三歲兩歲,沒有娘了…喜慶喜歡《聽媽媽講過去的事情》這首歌。準備給同學們表演,練了又練。
就要分手了,和補玉,還有樹芬…不知道在這個年齡的其他男孩子是怎樣的,喜慶已經開始舍不得女孩子了,但這是一個不能告人的秘密。在公園的林間空地,同學們在表演節目。坐得很整齊,因為有很多人在觀看,吳老師和同學們都很注重形象。節目在進行,吳老師走到喜慶跟前,“準備好了沒有?她們倆完了就是你了。”
補玉和樹芬正在朗誦,喜慶盯著看,他在心裏比較著兩個女孩兒,補玉好呢還是樹芬好呢?一個是黑黑的,一個皮膚是白的;喜慶像普希金《村姑小姐》裏的夥計喜歡黑姑娘一樣,感到長得黑的補玉更禁得住仔細觀看,他要看多仔細…非常仔細,既不是用的孩子的眼光,更不是用的大人的眼光,這種眼光意味著心靈的覺醒。
喜慶的琴聲在樹林間回蕩,樹芬和補玉說話,補玉不再說了,樹芬開始向四麵張望,看到了圍觀的人在聽,音樂比語言還好?她心裏不清楚。補玉看見喜慶的目光掃了過來,這麼遠,他能看清楚嗎?她勇敢地迎著看過去,這麼遠,她也能看見,喜慶的目光,好象是內省的,他在想什麼呢,除了音樂,他在想什麼呢?也許決定命運的時刻將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