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有三分鍾,德順拉著燈,起來,從褥子底下拿出褲衩,“我給人家送回去呀!”說著出去了。很快,回來了。
“送了?”
“送了。”
喜慶和曲寶山都很納悶,但都沒再問。德順埋住頭睡了。
德順進去的時候,周祿潔兩口子都睡得很死。德順講話“剛完了,累了。”周祿潔兩口子也不去理會那些聽房的了,聽他聽去吧,莫非他們能進來聽!想不到就是有人進來了。早晨起來,老婆就找不見褲衩。“奇怪,奇了怪了!”怎麼找也不見。晚上記得是脫下……沒脫?沒脫更奇怪了!不可能!待開開門來…“晚上怎麼沒插門?”一看,隻見褲衩在西紅柿地的籬笆上掛著呐!周祿潔腦子“嗡”的一下大了,站在院子裏就破口大罵開了:“哪個缺了德的王八蛋!”
喜慶他們三個一下子被驚醒了。德順趕緊把頭蒙住。他們都聽清楚了,是周祿潔在大罵,好象還有幾個師傅的聲音:“真缺德!”
過了很長時間,直到周祿潔的老婆走了以後又過了一段時間,人們才把這件事漸漸忘了。也許不會忘記,人們不再提起。那女人,從遙遠的南方探望丈夫,來到這塞外高原,領略得是怎樣一番風情!
長話短說。
這一天,曲曲哼著歌兒回來了。
“下班了?”喜慶躺著看書,問候曲曲。
“下班了!走!吃飯去!”曲曲拿出碗,說。
“你先走,我等會德順。”
“那我先走了啊!”
德順回來了。
“喜慶,明天我回家呀!”
“請了假了?”
“請了。”
“幾天?”
“兩天,你去不去?”
“去,沒請假呀!”
“讓人給頂個班。”
“讓誰頂?”
“讓二寶頂吧,我給你說去。”德順開開自己的櫃子,“我把這分得油也拿回去呀!”
“把我的也拿上!”
“不用不用,你留著帶回太原吧!”
“不可能的事!”喜慶一屁股坐起來,“我還往他媽的太原拿呢,那麼遠!”說著從床腿子那拿出兩個瓶子。“拿上吧,光你那二斤有點少,加上我這點,還湊合了,家裏油少。”
“他們能換,拿胡麻換。拿就拿上吧。”德順收拾著……“哎?喜慶,我這油瓶裏的油,怎麼少了?成了半瓶了!”
“可能是老鼠吃了吧!”喜慶又重新躺下。
“哎,真得,喜慶,少了半瓶。”
“你沒吃?”
“我動也沒動呀!”
“這事……”喜慶有點奇怪,想了想,“你去看看曲曲的瓶子。”
德順兩步過去,拿出曲曲的油瓶。
“滿滿的!”
“德順。給他放好!”
“放好了!”
德順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了。
三人吃一頓的時候,用的是曲寶山的油。
油瓶落下一截,如今怎麼能滿了起來?而自己的油瓶滿滿的,卻成了半瓶了,他媽的!
“德順,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
“曲曲偷倒了你的油了。”
“他媽的,我找他說去!”
“這事,”喜慶也明白了。覺得非常可恥,“簡直丟太原家的人!真操蛋!”心裏罵道。
“德順,你聽我說。這事,我來處理好不好?你聽我的,我保證替你公平決斷。如果我處理不了,你再找他算帳,好不好?”
“我聽你的。”
“德順,你先替我請假去吧,一會兒回來,要是碰見曲曲,你什麼話也不要說,我來跟他說。”
“好!”德順出去給喜慶請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