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兒和三女兒想得不一樣,她以為喜慶說得真的並不是真的,她覺得喜慶真實的想法並沒有說出來。她仿佛感到,這也許是不可能的。雖然她也懷有極大的興趣,可是……既不能再深入地了解,甚至也不能把自己的興趣……有所表露……這……一切又怎麼可能呢?
“哎!對了……”喜慶突然想起……
“怎麼了,喜慶哥?”三女兒問。
“沒細糧了!我還得借點細糧去……”
“粗糧也行,不要去借了!”
“對,不要去借了。”老女兒也說。
“哎——不行!你們來了,哪能讓你們吃粗糧呢?別管我了,這事好辦!讓我去借……”
“你倆在這待著啊!”喜慶出得屋去。
“去哪借呢?”隻一刹間,喜慶果斷決定,找書記去借,團委書記金鳳……幫助一下青年吧!別人,說實在的,不一定有!小夥子們,細糧票發下來,三天兩天就光了……隻有姑娘們仔細些……不見食堂打飯時,姑娘老有饅頭吃。金鳳,可能有……她從黨校學習回來,攢下了……這都是喜慶的想法,未免是很主觀的。
楊樹芽已經頂綠了枝頭,似乎是一夜的工夫……綠油油的小葉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初春的景色勝過所有的景色,在太原,可能早已是一派翠綠了。
喜慶走到金鳳的女工宿舍……幾個女工,都是太原和大同的學生,坐在宿舍門口,織毛衣,看書……她們聽見腳步聲,都抬起頭來看……喜慶沒有低下頭,目光前視,來到金鳳宿舍門口……
“幹什麼?”
金鳳同屋的女子,那個高材生,正在看書,看到一雙灰皮鞋進入視野,抬起頭來……她不知道喜慶,她眼裏無人,誰也不知道。
“我找金鳳。”
“你是誰?他弟弟?”
“嘩!”幾個女工笑了起來。
“你不認識我?”
“不認識;誰認識你,你是誰?”高材生從書上把眼抬起來,一雙秀麗的眼睛躲在鏡片後麵。
“我是……”
金鳳來了,提著一個鐵壺和一個竹殼暖水瓶,原來打水去了。
“喜慶?是你!”金鳳遠遠地笑了一下,走近前來,“進屋吧!”“我來幫你提?”“不用了,來吧!”
高材生把腿挪開了一點,喜慶進了屋。
“有事嗎?”
金鳳穿一件鮮紅色的毛衣,身材勻稱;喜慶看了一眼金鳳……屋裏飄蕩著一種香氣,這是男工宿舍所沒有的……院裏的女孩在說話……
“我想問你借點細糧……”
“可以。借多少呢?”
“三斤吧。”
金鳳側身拉開一個抽屜,拿出一遝飯票……
“給。”
“多少呢?”
“不知道。你數數……”
“五斤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