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沒有窗戶的牢房內,盧陽坐在冰冷潮濕的泥地上,他如今是重刑犯,手腳被銬上了八十斤的鐵鏈,肩上扛著一百二十斤重的鐵枷。
沉重的刑具讓這個老人本已孱弱的身體絲毫動彈不得。隻能勉強地靠著牆壁坐著,默默地聽著外麵的百姓對自己惡毒的咒罵,一張臉刹那間變得更加蒼老了。
“嘩啦。”隨著一陣開鎖的聲音響起,厚重的牢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他看向依靠在牆角的盧陽,不由得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恭敬地請出了聖旨。
聖旨的內容是前征東督師盧陽勾結女真,意圖謀反,賜明日午時三刻在菜市口淩遲處死,夷三族。
盧陽聽完,沒有辯解,更沒有哭鬧,隻是吃力地跪倒,默默地接下了聖旨。
太監走後,厚重的牢門被重新鎖上,盧陽靜靜地坐在地上,回憶著以往的是是非非,自己一生光明磊落,為大州、為皇帝鞠躬盡瘁,沒想到老來得了這樣的下場。
想到這裏,這個垂暮的老人不禁老淚縱橫。
午夜時分,盧陽在極度的疲勞下已經忘記了身上的痛苦,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半睡半醒之間,他隱約聽到牢門再一次被人打開,緊接著一個人走了進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出於職業軍人天生的警惕,他突然睜眼,警惕地打量著來人。
看清楚對方的身份後,盧陽唉聲說道:“張頭兒,這麼晚來見我有何貴幹?陛下已經下旨將我淩遲,不會還要再審訊我吧。要是想從我這裏要錢的話恐怕要讓張頭兒你失望了。”
那個叫張頭兒的人是天牢裏的一名牢頭兒,官兒雖然不大,但在這天牢內絕對是所有罪犯的王,那是萬萬的得罪不得的。
隻見張頭兒從身後拿出一個大食盒,放在地上,然後將裏麵的飯菜拿了出來。
“盧大人,最後一頓,吃完了上路。”說完,張頭兒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了。
食盒裏的飯菜倒也豐盛,可這樣的斷頭飯任誰也是吃不下去的。盧陽沒有動筷子,而是拿起一壺酒,對著嘴一飲而盡。
“唉,是該上路了,該走了。”
盧陽兀自哀歎一聲,開始放開吃喝起來。
正吃著,他突然覺的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而後這種痛苦逐漸擴散到了整個腰部,使得肌肉極度痙攣。
“啊呀——”饒是盧陽是一名硬漢,此刻也是忍不住痛的叫出聲來。
“好疼啊!這飯裏有毒!”
但任憑他如何叫喊,戒備森嚴的天牢裏卻連一個獄卒都沒有來,回應他的隻是空蕩的牢房內發出的陣陣回音。
“啊哈哈哈哈!”
好,很好,今日中毒而死總比明日被淩遲的強,至少還能給自己留個全屍。
“哈哈哈哈——”
盧陽不禁放聲大笑起來,但很快,他便倒在地上安靜了下來,隻剩下身體在微微的抽搐。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牢門再次開啟,張頭兒帶著兩名獄卒走了進來。
“盧大人,飯要是吃完了,我們就把盤子收了。”
可當張頭兒看見盧陽已經倒在地上沒了生息之後,臉色立馬大變:“不好,犯人畏罪自殺了,快,快把大夫找來,明日行刑,務必讓他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