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溪河與陸逍遙二人,一人站在街中,一人立於房宇上,隔空對視。

“……”

杜溪河還想說些什麼,但又無從說起。

自從他在一年前斬殺南海劍神後,一身銳意盡數褪去,這一年裏他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對手也皆是隻傷不死,

這樣的戰績甚至還被對手中的一位無恥之徒拿來吹噓,

眾所周知,悲鴻劍杜溪河出手非死即殘,隻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在他麵前活下來,

不過眾人都不知,這是杜溪河轉變心性後的結果。

這一戰,大概是他收官後的最後一戰,

自此之後,江湖中再也沒有他能看得上的劍術高手,陸逍遙是最後一個。

“莫要廢話,看劍!”

雖然杜溪河什麼都沒說,但陸逍遙卻能從對手的沉默中感知到些什麼,

如今時機已至,箭在弦上,

陸逍遙大喝一聲,將手中那根茅草隨手甩出,緊接著從腰後拔出佩劍,反手握劍一躍而下。

最頂級的劍客,劍意醞釀多年,一草一木,拈花飛葉都能傷人,

這根被他隨手甩出的茅草,如同一柄飛劍直擊杜溪河心口,

還沒等杜溪河應對前麵這一招,身形鬼魅的陸逍遙的反手劍已變換成正手,一劍直撲杜溪河麵門。

麵對這恐怖的雙重殺招,杜溪河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神色,一聲歎息緩緩吐出,

這聲歎息仿佛響徹在場每個人的心中,瞬間那根勢如破竹的茅草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攔,斷成了兩截,無力的掉在了地上。

解決了一根茅草並不能影響勝負,圍觀的各路江湖豪傑紛紛眯起了眼睛,摒住了呼吸。

這號稱靈犀一劍的劍招,杜溪河能接下來嗎?

陸逍遙聽到那聲歎息,大成圓滿的劍心不為所動,握劍的手沒有半分顫動,

這靈犀一劍,直指杜溪河麵門,沒有半分留手!

他打聽過幾位跟悲鴻劍交過手的劍客,他們都說悲鴻劍,打法狠辣淩厲,以傷換命,

若是沒有豐富的搏殺經驗,一般劍客在杜溪河手上連一招都走不過,

所以陸逍遙這一戰,沒有一點留手的意思。

杜溪河望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劍尖,一股絕命氣機已經鎖定了自己,

自己接下來無論如何閃躲,都落了下乘,

屆時陸逍遙緊接而來的攻勢,難以抵擋,

這一劍,必須硬接!

隻是一瞬間,杜溪河就決定了準備硬接,他並沒有妄想什麼自己躲開之後,能應付陸逍遙接下來連綿不絕的劍招。

劍術高手過招,就如同圍棋般,

凡者隻能洞悉後幾步,而能者則是能洞悉後麵大多數落子之處,

下一子,就已經明白這一盤棋的勝負。

麵對這一劍,杜溪河的應對之法十分簡單粗暴,

他將右手中的劍猛然抬起,掃向麵前這靈犀一劍,

這倉促的一擋,杜溪河自然明白無法防住,

但他不需要完全防住,他隻需要讓這一劍有所偏移就行。

在抬手的同時,杜溪河的腦袋也向右側去。

“鐺!”

兩劍交擊,靈犀一劍隻是微微顫動,並沒有太過偏移。

“噗嗤!”

一擊得手,陸逍遙並沒有高興,反而心中一沉,

心中發狠,劍勢再起,猛烈橫劈,打算斬下杜溪河首級。

杜溪河的防禦依然一如既往的樸實,他的兩個舉動成功避開了必死的局麵,

而付出的代價就是,他臉頰邊的一塊肉,還有一隻耳朵,都被鋒利的靈犀劍徹底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