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太監前來紫禁殿問安,並端來一盆水請皇上洗漱,

剛入後堂,看見仁政帝就這麼趴在冰涼的地上,一動不動,嚇得手中那盆清水咣當一聲傾灑在地。

銅盆落地的聲響不小,聽到動靜的仁政帝允珣朦朧睜開眼醒轉,雙手撐起身軀揉了揉眼:

“何時了?”

本以為仁政帝出意外的小太監見皇上沒事,

可自己把水灑了紫禁殿一地卻有事了,

沒來得及回答仁政帝詢問時辰,就五體投地跪在地上求饒: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望著嚎啕求饒的太監,仁政帝剛醒頓覺聒噪,擺擺手:

“我何時因為這點小事要了你的命,快告訴我現在幾時,該上早朝了嗎?”

僥幸活下來的他,還在想著早朝,

這一覺他仿佛睡了足有千年,這麼多年來從沒睡過如此安穩的一覺,那地上甚至有自己流下的一灘口水。

活動著身軀,剛醒來的他完全沒有以前腰酸背痛的感覺,反而神清氣爽,一身輕鬆。

“回稟皇上,此刻方才卯時過半,天色微亮。”

小太監聽到仁政帝的話,鬆了口氣後悄悄抬起頭,見自家皇上真沒生氣,這才放下心來。

“才卯時?”

感覺睡了一輩子的仁政帝也有些恍惚,擺擺手讓小太監退下:

“收拾一下,然後吩咐禦膳房弄點吃的來,越來越好,朕餓了。”

待小太監退下後,他才回憶起昨晚的事情,

最終那兩位劍客也沒有對自己動手,仁政帝鬆了口氣,

同時他也有些悲哀,那兩位劍客也沒有幫助自己的意思,那神秘人很顯然算錯了一步,

又或者是自己口才不好?不夠真誠?

搖搖頭,仁政帝將腦海中的雜念拋去,今後他還將繼續臥薪嚐膽,忍辱負重,

直到義軍兵臨城下,

到那時,自己才能解脫吧。

……

用膳後,就到了上早朝的時間,允珣百無聊賴的坐在龍椅上,等待著台下小醜們唱戲,自己附和的戲碼。

不過今日早朝,似乎略有不同。

那權傾朝野的丞相並沒有來,同樣沒來的還有靖南王,

甚至他們提拔起來的幾位心腹也缺席早朝,不知是有事耽擱,還是決定徹底攤牌,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日後再也不用上朝演習。

殿下的群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允珣皺著眉頭,輕輕咳嗽了一聲:

“咳咳。”

這聲咳嗽正是意味著早朝開始,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好幾位大臣對視一眼,就同時上奏:

“皇上,臣等有事要奏。”

心煩意亂,對形勢完全搞不清的仁政帝冷著臉:

“奏。”

“昨夜靖南王府與丞相府接連遇刺,靖南王與丞相接連遇難,凶手下落不明。”

幾位大臣戰戰兢兢,其他大臣也同樣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完全不敢看他們頭頂那仁政帝的臉色。

這些人都算是靖南王或丞相的黨羽,可以說昨夜一事,

直接將他們的保護傘徹底掀翻,而他們這些臣子,就這麼赤條條的暴露在皇帝眼皮底下,等待著審判。

沒有了保護傘,他們就算再結黨,也對抗不過皇帝,

畢竟丞相和靖南王的手段,不是人人都有,也不是人人都有那個膽子,

更令他們害怕的,是這位看起來懦弱昏庸的皇帝,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外豢養了如此高強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