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歌不用想都知道,按照張春梅那邏輯反正不會說他們家好話的,估計沒準把離婚的責任都推到老薛家身上,招娣腦子再差點,可不就被忽悠了!

“這也不是個事兒,”江安歌皺眉:“咱們一家人對她什麼樣,別到最後白養活一場不說在成了仇人。”

劉桂花歎氣:“我擔心的可不就是這個?你看看今天中午那會兒她說的什麼話?還讓二軍給她安排工作,我都不知道她哪來那麼大的臉!”

“不行我就找媒婆趕緊給她說親嫁出去完事,要不老薛家這張臉早晚讓她敗光。”

這種事兒江安歌也不好說什麼,到底是薛紅民的閨女,二嬸的親孫女,她說深了說淺了都不好。

晚上回到房間休息,薛紅軍就問她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江安歌便小聲將二嬸跟她說的事兒都說了。

黑暗中薛紅軍沉默著沒說話。

江安歌擔心他心裏不好受,便開口道:“你要是想幫招娣我不攔著,看看是把那孩子帶去京市還是……”

“不用,”薛紅軍聲音有點冷:“她不懂事有她爸和她爺奶呢,我要是把她帶去京市,別人怎麼想?”

“啊,好好上學的隻能憑自己本事吃飯,沒本事的反而有人幫忙?那以後大家都不用努力了,一個個的有樣學樣那老薛家才算是真廢了!”

“再說老張家既然敢這麼教唆招娣,那就說明他們肯定有後手,咱們隻是叔叔嬸子,能幫一次難不成還能幫她一輩子?那以後她要是過得不好是不是還要找我們?生了孩子也找我們?我們要是死了呢?你打算讓團團圓圓還是念念管她?”

江安歌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救急不救窮,要是招娣自己不學好他們怎麼幫忙那都白扯,她索性也不再想這件事,人麼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

就算招娣不知道家裏以前發生了什麼,可曉草曉苗不可能不告訴妹妹,爺奶也不可能不說,就連後來的王四鳳怎麼對待她的難道她還看不清楚嗎?這麼多人對她好她看不見,反倒盯著那個差點把她送人的親娘,江安歌覺得招娣這腦子不是一般有問題。

算了,反正他們主要是回來看二叔二嬸的,其他人怎麼樣跟她沒關係。

江安歌和薛紅軍在村裏住了半個月才回京市,這半個月他們帶二叔二嬸去了哈市最大的醫院做了體檢,沒想到兩位從艱苦歲月走過來的老人身體竟然意外的好,二叔知道薛紅軍擔心什麼,笑著對他說:“家裏頭的事兒你不用操心,我跟你二嬸我們都想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些事不是我們想改變就能改變的了的,說白了人啊就是一個命字。”

“就像你當初在村裏,那些人有說一句好話的麼?二十來歲連個對象都沒人給相看,你說那些人後來後悔不?我覺得肯定後悔,但是人啊往往就是這樣,隻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所有人都看到你後來的風光,想著怎麼跟你攀上關係,但是他們沒看到你起步多難,當初村裏的那些流言蜚語把你害得多慘,如果重新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跟你一起奮鬥吃苦,他們未必能堅持下去,所以啊招娣這事兒不光是你,就連你二嬸兒我都告訴不用管。”

“再不濟還有她爹媽呢,我們當長輩能做的也就是以後她出嫁了給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至於其他不屬於她的東西,她就不用想了。”

薛紅軍明白了二叔的意思,檢查完身體後兩口子帶著二叔二嬸在哈市好好逛了逛又買了不少東西,才坐車回村。

回到村裏的時候才聽說招娣已經走了。

薛紅民坐在堂屋抽煙,看到薛紅軍他們回來咧嘴露出一個苦笑。

“二弟啊,你說我這是……哎……”

薛紅軍也不好說什麼,拍著薛紅民的肩膀安慰他:“算了,你又不隻招娣這一個孩子,我看曉草曉苗和立誌他們都是好樣的,以後你不愁沒人養老。”

薛紅民苦笑著搖頭,他擔心的並不是自己沒人養老,而是分明都是一樣的孩子,為啥這性格差的這麼多呢?

他也知道自己並不算是一個好父親,可這麼多年他一直努力幹活賺錢都是為了誰?為啥招娣就不懂他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