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林天涯的母親,林無天一時愁緒萬千。
剛毅不屈的臉龐上,流露出罕見的憂愁。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林無天的話,把陳玄給搞糊塗了,關於自己的妻子,怎麼能不知道呢?
林無天端起酒杯,輕輕搖晃。
注視著燈光照灑在酒杯與酒水上。
所映射出的自己。
所映射出的兩鬢已然斑白的自己。
整理思緒,道出了自己的過往。
“她與我是青梅竹馬,在同一個村子裏長大,我們兩家人是世交,又相鄰而居,大人們看在眼裏,順理成章給我們定了親,促成這幢美事。”
“因為爺爺與父親都是軍人,我也在十八歲那年參軍,五年後退伍歸來。”
“一年後,也就是二十四歲那年,兩家人覺得我們年紀合適了,於是為我們操辦婚禮。”
“婚禮前夕,北境爆發禍亂,我心係邊關,毅然選擇歸隊,為夏國拋頭顱灑熱血,婚事也就這麼耽擱了。”
“幾年後,邊境局勢總算穩定了,我也得以抽空回家探親,那時候我年近三十,她也從黃花閨女等成了老姑娘,我那時已在軍府中已有了個小軍銜,帶著一幫兄弟……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盡忠與兒女私情,總得做出抉擇,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
“我不想耽誤她,向她家裏退了婚,她家明白事理,隻覺遺憾,並沒指責我耽誤了女兒。”
“唉,我以為就此結束了,誰知道卻犯下了此生最大的錯誤,從而造成了悲劇……”
“就在我離開的前一晚,她約我見麵,對我說,不想這輩子留下遺憾,要把身子給我,我聽不得她說的那些傷感話,心一軟就要了她……”
“那晚之後,她收拾行李離開了村子,再無音訊,一年後,一個嬰孩被送入軍中。”
說到這裏,林無天話語中斷。
寬厚的肩膀微微抽動著。
整理好情緒,他搖著頭道:“我當時就不該心軟,不該那麼自私,在那個年代,她未婚生子,又過了三十歲,誰還肯娶她?孑然一身孤獨終老,想到她今後的生活,我的心就陣陣絞痛。”
“你沒派人出去尋她嗎?”
“尋了,可要尋一個成心躲起來的人,談何容易。”
“林統帥,她能不顧世俗成見,拋開名分聲譽,為你未婚鏟子,足以證明不是尋常女人,令公子就是你們相愛的證明,我覺得未來的某一天,她會重新站在你麵前的。”
林無天苦澀一笑,真能有那麼一天嗎?
收拾情緒,他問道:“小陳兄弟,關於犬子的事?”
陳玄想了想,說道:“隻要他願意,日後處理完軍中事務退伍下來,我很樂意教他。”
“多謝了!咳咳!”
林無天一激動,重重咳嗽了幾聲。
陳玄皺眉,林無天是武道宗師,通天徹地的修為也已走到巔峰,普通傷病根本入不了肺腑。
“你受傷了?”
林無天擺手,“處理北境衝突時,休息不夠,不礙事的。”
陳玄抓起他的手,探了下脈搏。
脈搏虛軟,確實是勞累所致,但說沒受傷,卻是騙人的。
“你與人比拚過內勁,震蕩波及髒腑,不算什麼嚴重的傷,可是休息不足,連續操勞,輕傷惡化了。”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