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毓景沒有答話,反倒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
“你與我獨處,卻在我麵前失去意識,就那般篤定,我不會傷害你?”
江雲月摸不著頭腦,穆王於任何角度都沒必要傷害她啊,這有什麼不能篤定的?
可轉瞬間,她莫名就通過女人對男人的直覺,讀懂了宋毓景另一層的意思。
饒是兩世為人,江雲月都老臉一紅。
先不說自己渡毒後紫綠紫綠的膚色,能不能下得去口。
怎麼說她也是因為給他解毒,才陷入的昏迷,正常人都不會那麼禽獸吧。
再退一萬步來說,江雲月還當真不怕宋毓景身為男子,會對自己有那方麵的不利。
因為她知道,穆王身體不好。
前世裏穆王就終生未娶,據說血氣有虧,故此不能人道。
在江雲月眼裏,穆王是沒有性別的,隻是一個象征著權利的個體。
前世跟宋軼修當了虛假的十二年夫妻,江雲月直到死前,才知道所謂相敬如賓都是幻影。
在她一顆心都撲在夫君身上,助他成就大業,而同床共枕的男人,卻想的是怎麼忍到事成後弄死她。
這般婚姻但凡經曆過一次,江雲月就不想再有第二次。
如今她隻求個能護住自己的王妃身份,穆王給她庇護,而她帶來的則是鎮國將軍的助力以及自己的氣針。
不涉及了男女之事,聯姻也隻是種手段。
純潔的利益關係,可比汙糟的感情靠譜多了。
但這話,卻不能直說。
沒有男人能夠忍受女子說自己不行,這是立即能讓好感變惡感的超級敏感話題。
哪怕,這個人是清越脫俗的宋毓景。
江雲月隻頓了片刻,便神色如常道,“穆王爺是磊落君子,絕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我自己都不敢保證,你倒是敢信我?”宋毓景一點沒有被信任的高興,臉更冷了。
江雲月內心大呼救命,沒料到宋毓景如此在意這方麵。
話頭都挑到這份上,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皇叔說笑了。
穆王您位高權重,又有仙人之姿,為您著迷的女子,能從南大門排到北大門。
但凡您能動了塵心,哪裏還能輪得到我來占了這個便宜。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穆王爺,這王妃身份是我強求來的,我自然不敢再奢望皇叔對我有什麼責任。
兩年後,我會自請離去,絕不再叫皇叔為難。
待皇叔解毒之後,可享天壽,時日長的很呢,大可以再另尋所愛。”
她自問已經非常能站在宋毓景角度去考慮了,完全不提他身體緣故,隻從心意品德方麵來闡述。
可惜這個馬屁吹下來,還是沒有得到主人家的認可。
宋毓景的臉色沒有半分緩和,定定的看了江雲月半晌,一言不發的調轉輪椅就走。
連個招呼都沒打。
獨自留了江雲月一人,在老舊的屋子裏,邊上快要燃盡的蠟燭,爆出火花,光線漸漸的黯淡了下去。
好似前一晚溫馨和諧的相見,是她的一場夢。
“我好歹也是拚了老命給他解毒,竟然連句謝謝都沒有。”江雲月倒回被窩,心裏難免有些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