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關節點,江雲月提她母親的舊物,指的必然是虞氏那筆龐大的嫁妝。
這下連江韻涵都冷笑起來,“六妹妹的心可真大!”
二夫人想也不想的怒道,“她做夢去!”
大夫人虞氏出身商戶,地位雖然低,可所陪嫁的嫁妝卻極其豐厚,整個京城都是獨一份的。
除了皇家公主下嫁,還沒有哪個高門嫁女能給出這般的嫁妝來。
在虞氏過世後,二夫人跟老夫人早就合謀,將虞氏的嫁妝,充了公中。
這麼多年二老爺能在朝中平步青雲,就沒少了虞氏這筆龐大銀子的打點功勞。
甚至於二姑娘江韻涵風風光光的大嫁,五公子江裕盛娶妻,都用了不少虞氏的壓箱物件。
現在江雲月想再要回虞氏的嫁妝,他們哪裏能拿得出來?
況且那麼大一筆錢,就算拿得出來,他們又怎麼舍得吐出來。
二夫人臉沉了沉,“既然六丫頭惦記她娘的老物件,就把她娘穿過用過的舊衣舊物送過去。”
但凡值錢的,他們早就拿走了,舊物都是些連二房都看不上眼的東西。
作為也拿過虞氏嫁妝的江韻涵,她麵上閃過些微的不自然。
悠悠起身,“母親,我今兒也出來時間久了,既然六妹妹無礙,我就先回去了。”
“快快回去,韻兒你不要擔心家裏,我不會讓那個小蹄子得逞的。”二夫人恨恨道。
江韻涵無奈,“母親,你在我麵前說說就算了,在外頭可千萬別這麼叫六妹妹,不能再讓她抓了把柄,免得讓她謀劃得逞。”
既然知道江雲月想要討虞氏的嫁妝,那二夫人當然不能掉以輕心。
她神色一整,肅容道,“娘知道了!”
新玉蘭院裏。
江雲月躺在床上,由翠微侍候著,小口小口的喝著翡翠芙蓉羹。
羹湯是綠的,江雲月的臉也是綠的。
瞧的下頭崔嬤嬤跟萍柳綠水,皆是一臉的古怪。
崔嬤嬤掛著板正的專業笑容,心裏驚疑不定,實在摸不準江雲月的狀況。
她彙報道,“江六姑娘,剛才二夫人院裏的胭紅送來了這兩箱子舊物,說是大夫人從前的東西。”
江雲月淡淡的嗯了一聲,似是極其虛弱,推開了調羹。
“不吃了。”
崔嬤嬤瞧她這樣,又覺得江雲月還是不大好,心裏不安淡化了少許。
她頓時又擺出了教導嬤嬤的架勢,“江六姑娘,老奴剛才去看過了,那什麼舊物,全是些不值錢的破舊玩意。
二夫人這是瞧著姑娘您弱,故意糊弄您呢。”
江雲月抬眼,“那嬤嬤您道如何?”
“老奴同江六姑娘出宮那趟,抄錄了一份大夫人當年的嫁妝單子……”
崔嬤嬤盯著江雲月,意思不言而喻。
“隻要江六姑娘您開口,老奴豁出去了老臉,也幫您把大夫人的嫁妝討回來。”
那義正言辭的激昂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江雲月多年的忠心老仆。
江雲月知曉她不安分,但也沒料到能不安分到這份上。
崔嬤嬤下晌出去之後,可就沒少搬東西去了她住的西廂房。
將軍府裏,隻得大房二房,這簡直當江雲月是瞎子傻子。
她沒追究,崔嬤嬤倒還不知足,轉頭又想從她這裏再吃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