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嬤嬤哂笑,“隻是以前六姑娘您不爭罷了,您是大房的女兒,您要做什麼,她二房還管不著。”
江雲月點點頭,“那你去吧。”
目送崔嬤嬤離開,翠微忍不住問,“姑娘,需要奴婢派人去盯她嗎?”
“你有人手可用?”江雲月抬眼詢問。
翠微臉紅了紅,“有穆王府的人。”
說完小心的偷瞄江雲月。
江雲月並沒有表現出不悅,隻是淡淡點頭,“那你安排人吧,出了府就不比府內,打聽清楚崔嬤嬤去見了誰。”
“是。”翠微領了命。
江雲月又吩咐,“昨天買來的四人,你抽個空,去帶那個婦人與少女進府。”
有了崔嬤嬤打頭陣,江雲月再帶人回府,也不打眼了。
二夫人就算找由頭,也不會專門盯著這兩人發作。
很快江雲月從鹿市買來的人,就送來了,是綠水帶人去洗刷了領過來的。
一路上極盡嘲諷,隻恨不得把人貶低到塵埃裏去。
萍柳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開口,“這是姑娘親自要的人,你少說兩句吧。”
綠水對她翻了個白眼,“等那個臉壞掉的醜丫頭,擠到你身邊來,看你還能不能覺得不幹自己的事。”
萍柳還是沉默。
江雲月親自見了這兩人。
盲眼的婦人姓劉,名芸娘。
原本是個手藝極好的繡娘,可惜所嫁非良人,夫家知道她繡品賺錢後,便逼著她沒日沒夜的繡花,硬生生熬瞎了她一雙眼睛。
江雲月給她看過了,就算用上她的氣針,劉芸娘的眼睛依舊沒指望完全複明,但是可以調養著康複六成。
屆時帶帶徒弟,把一手繡藝傳出來,應當是沒問題的。
那個臉上有傷疤的少女,也是個苦命人。
她的父親過世早,母親帶著她再嫁,待她日日長大,出落的美貌後,繼父便對她懷了不好的心思,她親手劃花了自己的臉,都沒能逃脫厄運。
事後連母親都勸她忍了,可少女不認命,表麵裝作無事,找到了機會砸斷了繼父命根子,自此逃出了家門,幾經輾轉遇,來到了京城,進了鹿市。
江雲月給少女起了新名,叫做萍桂。
萍桂親生父親,原是有一門口技,不但能模仿旁人的語氣聲音,還能一人飾演場景內的聲音,特別神奇。
萍桂的本領差些,也依舊有個七八分火候。
若非臉上留疤,太過嚇人,不至於在鹿市裏隻能當個慘淡的滯銷貨。
江雲月將劉芸娘安置在了後廂房,便於日日給她治眼。
萍桂則是丟給了萍柳,讓她學著從二等婢女做起。
她這般安置,算是狠打了掌家的二夫人的臉麵,二老爺回來後,聽聞此事,在老夫人院裏坐了一個多時辰。
可不等二老爺來發難,一紙遠從北境發來的江鎮北的家書,又攪亂了將軍府的平靜。
捏著信封,江雲月心情複雜。
北地邊境戰場距離京城有三千裏地,用驛使八百裏加急送信,也都起碼需要四天。
也就是說,知道江雲月成婚出事後,江鎮北立即發出了這信。
摸著信封上,潦草又熟悉的字跡寫著“吾兒親啟”,江雲月竟然鼻頭發酸,忍不住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