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房雖然補足了玉蘭院的用度,在小處上兒,還總會搞些不輕不重的幺蛾子。
比如送來的十棵白菜來混上一顆爛的,不是多大事,純屬惡心人的。
萍柳不疑有他,叮囑綠水,“你回來了快去吩咐灶上燒熱水,姑娘要沐浴的。
冬日冷,頭發洗了不容易幹,可別耽誤事。”
綠水心裏撇嘴,罵她狗腿子,麵上還是好端端的應了。
就衝著懷裏這兩顆銀錠子,她也要把這裏的差事做下去。
傳一次信,就能得一次打賞,可比正常做事的月銀多得多了。
綠水先回了自己屋,藏好了銀錠子,這才去小廚房讓人燒水。
順道琢磨著,要怎麼才能偷到江雲月寫寫畫畫的紙。
水燒好了送進東廂房,綠水今次沒有躲閑,跟著一道進去伺候。
東廂房的浴室修的比將軍府別處大很多。
這裏原本是給虞氏住的,虞氏來自南地嶽州,不習慣京城的冬日,特別喜歡泡澡,大將軍就給她修了個很大的浴室,還有個巨大的浴池。
為了填滿浴池,江雲月每回沐浴,都得用很多熱水。
綠水指揮著二等婢女往浴池裏注水,眼睛卻止不住的往內室瞟。
待江雲月來了,綠水立即就收了目光。
旁的人不清楚,還道江六姑娘愚笨,她們這些近身接觸過江雲月的人都知道,那不過是表象而已。
江六姑娘可厲害著呢。
江雲月沐浴時候,身邊不需要人伺候,翠微將幹淨的衣裳放在衣架上退出了浴室。
綠水故意慢吞吞走在後麵,忽然發現東廂房內室裏空無一人!
綠水心髒頓時嘭嘭跳了起來,心中大呼天助我也。
她還正琢磨著要怎麼偷紙,轉眼就有這麼好的機會。
前頭傳來了翠微叮囑萍柳的聲音,“我今兒也跑了馬,一身的汗,趁著灶上還有熱水,我也先去沐浴。
姑娘那頭,你多聽著點……”
隨著越走越遠,聲音也淡了下去。
綠水心知萍柳肯定沒多久就會回轉,當即不再猶豫,兩個箭步衝到了內室,飛快的在江雲月的桌子上翻找起來。
掀開了一張張密密麻麻寫著不認識字的紙,綠水一眼看到了張信紙模樣的,上頭通紅大章,瞧著特別顯眼。
她當即不多想,將這張紙折好放進懷裏。
剛做完就聽到打簾的動靜,萍柳走進來,疑惑的問,“綠水,你怎麼還在屋裏頭?”
“哦,我剛才提熱水太重了,抻到有些岔氣,我站著緩了緩。”綠水裝模作樣的揉了揉肋骨。
萍柳有些懷疑的看著她,目光卻轉向了內室的書桌。
綠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讓萍柳過去,肯定會發現自己偷了信紙,再戳給江雲月,那她定然不死也要脫層皮!
“哎喲!”綠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倒抽一口冷氣,“萍柳姐姐,你扶我一把,我真不大好。”
萍柳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察覺到綠水果真臉色發白,額頭不知何時浮起了細密的冷汗,不似作偽。
“你真不舒服啊?”
綠水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那能有假?我疼的都要上不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