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江雲月長長的舒了口氣，確實感覺到了先前淤積於胸的悶氣消散了不少。
時隔這麼些日子，她終於又能發自肺腑的笑了出來。
隻是笑容才到一半，官道上擦肩而過的一輛馬車，隨著車簾被風掀起了稍許，江雲月表情又突然凝固住了。
丁師傅還當她遇到了危險，立即抓住了韁繩幫江雲月停了馬，往四處打量起來。
虞洛綾也嚇了一跳，“阿月，你怎麼了？”
江雲月心髒還在撲通亂跳，不敢抬眼，壓低聲音的說，“我剛才，看到了一人，身形很像……”
“像誰？”虞洛綾急切的追問。
江雲月抿嘴，半晌吐了口氣，“應該是我看錯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坐在馬車裏的人，竟然就是宋毓景！
她是了解夠了宋毓景那個深沉可怕的本性了，江雲月對他本來就心虛，外加在她感到最開心的美好時刻時候，突然被打斷的痛苦，是翻倍的。
現在江雲月最怕遇到的人，定然就是宋毓景了。
剛才她是真的被嚇到什麼都不會思考了，好在等思緒歸位，才想到宋毓景根本不可能離開京城的。
他是暗營大統領，掌控著暗營這麼大的力量，臨安帝怎麼可能安心放他離開京城範圍。
有了這個小插曲，江雲月才放鬆的情緒又緊繃了起來，接下來的路程就事純趕路，她沒什麼心情繼續看景致了。
虞洛綾擔憂卻也無可奈何。
相處最忌諱交淺言深，她自覺自己還沒到能夠盤問江雲月房內事的程度。
身為表姐唯一能做的，就是幫江雲月轉移注意力。
一行人趕在了傍晚進了燕城，表姐妹倆也下了馬，步行觀光。
城裏果然又是不一樣的風光，行人穿著打扮要更加豪邁野性些。
姑娘們也不比京城的小娘子，大部分都不帶麵紗或者幕籬，大.大方方的笑著，偶爾看到了俊俏的小郎君還有人大膽的敢上去搭話。
虞洛綾恰到好處的講解，更是將感受度拉滿。
江雲月一臉驚奇，裝出了耐心好奇的樣子，可實際上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她前世在宮裏習慣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最會捕捉那些特殊不明朗的目光。
自從進城後，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又加重了。
趁著虞洛綾給她買冰糖葫蘆的功夫，江雲月詢問丁師傅，“可有人一直窺視我？”
丁師傅麵露為難，“姑娘您身姿綽約，打眼的厲害，不看您的人反而少數。”
江雲月低頭，她穿的是虞洛綾的衣裳。
因著她比虞洛綾還高了半寸，衣衫偏小，上衣有些緊，勒的她身段玲瓏，小腰不盈一握。
確實比較惹眼。
可那些尋常的讚賞、驚豔、色欲的目光，江雲月都感覺尚可，並沒有威脅她的能力。
唯一讓她不適的，是一道冰涼的說不上來的眼神。
就像毒蛇在後脖頸慢慢吐蛇信子一般，存在感極強。
丁師傅又觀察了半晌，還是搖頭，“並沒有察覺到姑娘所說的目光。”
可能目標不是丁師傅，所以他感覺不出來。
眼看著虞洛綾舉著糖葫蘆歡天喜地的跑回來，江雲月不願讓她擔心，重新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