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君走進關著周福勇的審訊室的時候,周福勇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腳鏈上的DNA結果已經出來了。
今天,是周福勇被關押的第七天。
開門聲將周福勇驚醒了。
事實上,他睡眠質量很淺,一點聲音,都能吵醒他。
在警局關押了好幾天了,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睡覺都睡不香的。
進來的兩個人,周福勇對其中一個很熟悉。
他被留下來那天晚上,來跟他談心的兩個警察之一。
周福勇瞬間來了精神,那天晚上,那個長頭發的警察說請他吃夜宵,結果一去不複返。
“警官,那天晚上,跟你一起的那個長頭發的那個男警察呢?”
燕文君在周福勇麵前坐下。
“什麼警察?他不是警察,他是我的朋友,一個很優秀的心理醫生。”
周福勇感到很納悶,“心理醫生?什麼情況?我又沒什麼病。”
燕文君如實道:“他跟你談心,不是給你治病,而是想從你身上,找出一樣東西。”
周福勇好奇道:“什麼東西?”
燕文君笑了笑,“一條腳鏈。”
周福勇裝傻,看著燕文君,“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什麼腳鏈?”
燕文君道:“就是你一年前,在別墅裏,你從紀蓉手上搶走的那條腳鏈。”
周福勇一臉迷惑,“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別墅?什麼別墅?紀蓉又是誰?我從她手上搶走了腳鏈?為什麼是從她手上搶走腳鏈?而不是從她的腳上搶走腳鏈?腳鏈不是應該戴在腳上嗎?怎麼會在手上?”
燕文君不急不慢道:“你別跟我在這裝傻了,你做了什麼,你心裏很清楚。”
“你質疑的,應該是我的心理醫生朋友,他是如何通過跟你談心從而找到那條腳鏈的。”
燕文君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小證物袋,證物袋裏,裝著一條銀白色的腳鏈,腳鏈有點發黑氧化,但是依舊能看出它的原有顏色。
燕文君盯著周福勇,問道:“熟悉嗎?”
周福勇看著那條手鏈,臉上的表情震驚到了極點。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雙眼圓睜,直勾勾盯著那條腳鏈。
燕文君道:“仔細看,這條腳鏈,是不是你從紀蓉手上搶的那一條?”
燕文君撓了撓頭,“不敢確定?還是懷疑我們隨便找一條腳鏈來糊弄你?”
“也對,這條腳鏈在你手上的時間也不長,前後總共也不過十幾分鍾。”
“當時又是黑夜,你記不住也正常。”
燕文君拉了拉椅子,往桌子更靠近了一點,“但是你一定記得,你搶了紀蓉的腳鏈之後,你把它丟去了哪裏。”
“你們撤離的車子,就停在木棉水庫邊上,你手上拿著腳鏈,腳鏈上沾了韋建波的血,到了水庫之後,你去水庫洗手。”
“洗手的時候,你順便將腳鏈丟進了水庫裏。”
“這條腳鏈,就是我們經過三天三夜打撈,從木棉水庫撈上來的。”
“這下,你該有印象了吧?”
周福勇視線從腳鏈收回,看向燕文君,“警官,你不能就拿這麼一條腳鏈來,就說是我搶那叫什麼蓉的啊。”
燕文君鄙夷地看了周福勇一眼,“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暴力搶奪紀蓉手上的腳鏈的時候,你的手上,被腳鏈夾了一小塊指甲,那一小塊指甲,就夾在腳鏈的縫隙裏,剛好隨著腳鏈一並沉入了木棉水庫底部。”
燕文君將檢驗報告拿出來,推到了周福勇麵前。
“上麵有紀蓉購買腳鏈的交易記錄以及登記編號,以及紀蓉佩戴的照片。”
“你扔的那條手鏈,編號跟形狀與紀蓉的那根完全一致。”
“腳鏈夾的那一小塊指甲,已經做了DNA驗證,結果與你的DNA完全吻合。”
“周福勇,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想狡辯的?”
“你就是去年五月十八號木棉水庫附近的別墅殺人案的凶手之一。”
“韋建波拿煙灰缸砸了紀蓉一下,沒砸死,你隨後補了一個煙灰缸,正是這個煙灰缸,造成了紀蓉的直接死亡。”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周福勇臉色白得好像身上的血完全被抽走了一般,臉上看不出有一丁點的血色。
燕文君接著道:“你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麼把你留下來了吧?”
周福勇看著燕文君,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
燕文君靠近了一點。
“你想說什麼,就大聲說出來。”
周福勇歎了一口氣,道:“我能不能打個電話?”
燕文君笑了,“打個誰?給你女朋友的表哥龍遊湖打電話?還是打算給你的好朋友長毛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