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裴將衣袖給挽了起來。
她纖細的手臂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
“這是她拿剪刀紮的我。”
燕文君心疼道:“怎麼會這樣。”
她心疼梁裴,那道疤痕,有三四厘米那麼長,像一條醜陋的蜈蚣。
傷是小事,痛一痛就過去了。
但是那條醜陋的疤痕,對一個愛美的女孩子來說,才是致命的。
它會伴隨著她一輩子。
他也心疼莫歆。
每一次醒來,麵對的不管是人還是事物,都是陌生的,這是一件很難以接受很可怕的事情。
“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是燕文君代替莫歆向梁裴說的。
梁裴放下衣袖,一副無所謂額樣子,“沒事,老何比我還慘。”
燕文君啞然,“啊”?
梁裴道:“老何被她一剪刀紮中了大腿。”
梁裴比劃了一個長度,“大概紮了有那麼深。”
燕文君倒吸了一口冷氣。
梁裴比劃的長度,有一根手指那麼深!
得虧大腿都是肉,要不然,一剪刀下去,恐怕都紮穿了。
燕文君光聽著就覺得疼。
“老…老何,他沒事吧?”
燕文君道:“現在沒事了!”
燕文君鬆了一口氣,但是旋即意識到不對。
梁裴說的是,現在沒事了,那麼這意味著…
“他當時傷得很重?”
梁裴訕笑,“傷得何止重?他差點就沒命了。”
燕文君汗毛瞬間就立了起來,“差點沒命了?怎麼會…”
痛倒是真的,剪刀幾乎齊根沒入!
梁裴現在想起,仍心有餘悸,道:“她不偏不倚,正好紮中了老何的大動脈,大動脈破了。”
“幸虧診所人多,也有急救藥。”
燕文君咽了咽口水,臉色瞬間刷的白了。
“她一點也不記得你們了嗎?怎麼下如此狠手?”
梁裴歎了一口氣,“燕警官,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不跟你說,我於心不忍,跟你說了,我又怕你…”
“老燕!你這小子,案子辦完了?”
燕文君循聲望去,便見一個人影從門外走進來。
來人,正是何一順。
他的腿好了,但是沒完全好。
燕文君還可以看到他走路有點跛腳。
燕文君連忙招呼他,“老何,快過來吃東西。”
何一順剛落座,燕文君連忙起身,“你吃什麼?我去給你打飯,你一定餓壞了吧?”
不等何一順說話,燕文君便接著道:“我懂了,一樣來一份,管夠!管飽!”
說著,便屁顛屁顛跑去窗口打飯了。
梁裴看了何一順一眼,沒說什麼,低頭吃飯。
何一順看出了梁裴的不快,問道:“怎麼了?案子結束了,你父親是清白的,你應該開心才對啊。”
不用燕文君說,他此時出現在診所,已經說明了一切,都結束了!
然而梁裴就好像沒聽到一樣,低頭吃飯。
何一順笑著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燕文君端著一大盤菜還有一碗飯過來。
“來來來老何,吃飯。”
何一順真的餓了,吃了一大口飯,又吃了一大口菜。
燕文君用手指碰了碰梁裴。
“小裴,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來著?”
梁裴抬頭,卻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隨後看向何一順,岔開了話題,“歆歆醒了?”
何一順點了點頭,“醒了,還沒完全醒,我的趕緊吃完,吃完給她帶飯。”
梁裴吃完了,她道:“你們倆聊吧,我給她帶飯。”
說完,朝飯堂窗口走去。
燕文君道:“那你千萬得小心啊!”
梁裴沒反應。
何一順嘴巴塞得滿滿的,“小裴都跟你說了?”
燕文君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對不起!你的腿,好了嗎?不會落下殘疾吧。”
何一順罵道:“去你的,詛咒我是吧?小傷而已,能有什麼殘疾?”
燕文君道:“怎麼就變成這個模樣?她為什麼會突然傷害你們?”
何一順道:“正常啊,我有預料到,但是我沒想到她反應會那麼大。”
“不過現在,她好很多了,至少,認得我們,也不會再傷人了。”
梁裴打完飯菜,朝門外走去。
燕文君視線追隨著梁裴,直至她消失在門外。
“老何,一個月不見,我怎麼覺得小裴怪怪的?”
何一順頭也不抬,像餓死鬼一樣,大口大口吃,“唉,她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正常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