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這副容顏了，但這張臉帶給他的震撼，不比第一次少。
這是極少見的美麗容顏，就算是記憶中久負美貌盛名的神界之女也不及這張臉。
可惜了，已經同他締結了契約……不然，抓回族裏做個壓寨夫人也不錯。
白虎正搖頭感慨著，不妨相蘇猛地睜開一雙眼，警惕地盯看他，啞聲道：“你幹什麼？”
她聲音裏還帶著幾分自熟睡中醒來的沙啞，眼裏的睡意朦朧卻迅速消散而去，最後一幹二淨，目光清冷異常。
被那雙清冷的眼眸盯著，活了幾萬年什麼沒見過的白虎，頭一次感到捉襟見肘，說不出話來。
相蘇卻神色自然地從軟塌上坐起，一邊揉著酸脹的太陽穴，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他，“這不是能自己穿好嘛。”她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笑意，清麗的眉眼微微彎起，眼下臥蠶分明，那淺淺一笑，宛若柔軟的白雲輕輕拂過心尖。
白虎不自然地撇開眼，“誰讓你們人類那麼麻煩……”這話裏莫名多了幾分委屈，似乎在怪相蘇光顧著看熱鬧不幫他。
相蘇聽了隻覺好笑，這白虎怎麼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便望著他耳邊的銀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虎默默地將頭扭了回來，“我既已是你的契約神獸，自然應由你來命名。”
“不想說？”相蘇挑眉，“那行吧，我以後就叫你寅客吧。”
白虎：“……”
“寅客”亦稱“寅獸”，虎的別名，寅於十二生肖中配虎，故有此稱。
“我不是老虎！”他委屈巴巴地辯解了一句，“我是鎮守西宮星宿的神獸白虎，才不是凡間的老虎……”
“這有區別嗎？”
“……”白虎又賭氣似的將頭扭了回去，似乎不想同她辯解。
這家夥還真委屈上了。
相蘇心裏笑得直打跌，好不容易忍不住笑，抬頭望見他那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恍惚間發現這家夥不僅頭發是銀色的，連睫毛都是淡淡的銀灰色，仿佛霜雪灑落，映襯著這張猶如神祇般線條精美的側顏，有股疏離易碎感，直讓人狠狠欺負他哭泣的欲望。
這一瞬間，相蘇忽然有些懂了，那些浪蕩紈絝為何喜歡欺負良家婦女了。
她便拖著下巴打量著他，笑著問道：“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提起這茬，白虎才似想起什麼似的，忽然間從軟塌上跳了起來，指著她忿然道：“我警告你，不許再將我關進那個地方！”
“這就是你對待主人的態度？沒大沒小。”相蘇抬頭看他，嘴角含著絲絲笑意，“不過看你這活蹦亂跳的模樣，那個地方對你的治愈效果不錯。”
言外之意，下次受傷了還要將他關進去。
“你——”白虎瞪著她，流光下，少女精致絕美的五官似笑非笑，找不出一絲瑕疵，漂亮得讓人嗓子發幹。
“哼！”他又將頭扭過去。
這次相蘇卻沒耐著性子來哄他，而是摸出一塊拇指頭大小的骨塊，自顧自的低頭搗鼓著。
白虎耐不住好奇心，湊過去瞧，“這是什麼？”
“你猜。”相蘇總是忍不住想逗他。
白虎便低頭湊近，仔細一嗅，疑道：“這是……蚩尤？”
“哦？”相蘇感興趣地抬頭看他，“你認識他？”
“怎麼可能！我才活了幾萬年，怎麼可能認識那樣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