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這句話說完的同時,比原來的疼痛還要疼上數萬倍的痛楚再次如洪水般傾瀉而來。
“呃——”
故淵疼到已經被紅血絲層層縈繞的瞳孔猛地一縮,他咬緊牙關,下意識的拾起身旁的刀,不假思索的便刺向自己的手臂。
如以往每一次疼痛時一樣,這一次的故淵也試圖用肉體上的痛意來掩蓋那種從骨髓裏溢出來的疼。
但與以往每一次都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故淵有了池魚。
池魚沒給故淵再傷害自己的機會,她奪過了刀,毫不猶豫的將故淵摟入了懷中。
“老板,你咬我吧,你疼的話就咬我,咬我脖子,咬我肩膀,咬我哪裏都行,反正……反正你就是別再傷害自己了。”
池魚紅了眼,搞不懂向來很怕疼的自己這一次怎麼就有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她靜靜地等了幾秒,見故淵沒咬自己也沒動,於是小聲的問道:“老板,你……還好嗎?”
寂靜,近乎詭異的寂靜。
片刻後,故淵艱難的喘了兩次粗氣,嗓音沙啞的喃喃道:“池小魚,再抱緊點。”
“哈?”池魚一愣,搞不懂故淵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提出這種要求。
這次故淵倒是難得的沒用強勢的語氣命令池魚,他隻是將下巴枕在池魚的肩窩上,用虛弱又脆弱的聲音說道:“池小魚,抱抱我吧,我疼。”
這是故淵第一次向池魚示弱,僅此一次,就足以讓池魚五髒六腑都在絞著勁兒的疼。
“好,我抱抱你,抱抱你。”池魚說著,抱住故淵的雙臂又緊了緊,她輕輕地拍了拍故淵的後背,用極盡溫柔的聲音哄道:“不疼了,不疼了……”
女人說話時溫熱的呼吸盡數鋪灑在他的耳廓,故淵稍稍眯眼,心裏的猜想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得到了驗證。
果然,和池魚的接觸,可以緩解並抑製他的痛意。
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但從池魚抱住他的瞬間,故淵就已經感受到他身體裏那股錐心刺骨的疼痛在一點點的褪去。
盡管速度很慢,可他確實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故淵被池魚抱在懷裏,難得的有些失神。
須臾,他嗓音緊繃到沙啞的問道:“你不怕嗎?”
一個完全失控的神有多恐怖,看隻敢守在門口半步不敢靠近辦公室的範無救幾人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怕或者不怕又有什麼關係?重點是我現在在這裏,在陪著你,不是嗎?”池魚用額角輕輕的蹭了蹭故淵的額角,嘴角浮起笑容,“我不光今天會陪著你,以後你每一次疼的時候我都會陪著你,老板,我會一直一直的陪著你,所以……別怕。”
一直一直的陪著。
她對他說一直一直的陪著!
故淵瞳孔猛地一縮,胸腔裏的心髒因為池魚溫柔的耳語而猛烈又鮮活的跳動了兩下。
她想陪著他,她願意陪著他,她不會離開他!
終於,故淵所有的失神在這一刻統統轉變成了一種亙古未有的仰賴。
想看到她,想擁抱她,想觸碰她,想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