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淳不知道溫琸要帶自己去哪兒,卻還是跟著他去了。
夜晚的農村沒有燈光,隻有頭頂的月亮與星星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滕淳跟在溫琸身後,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漸漸聽到了水聲。
“到了。”倏然,溫琸回首,低聲說道。
“嗯?到哪兒了?”滕淳微愣,順著溫琸手指的方向往前看,這才發現不遠處竟然有一處很小的瀑布,瀑布下是一片不算小的水塘。
滕淳眼神一亮,驚喜的說道:“我都不知道原來咱們村子裏還有瀑布呢!你是來帶我洗澡的?”
“嗯。”溫琸話很少,率先脫掉上衣,向水潭走去。
滕淳見狀,緊隨其後,迫不及待的脫掉上衣。
滕淳白天幹了一天重活,渾身又酸又疼,有了冷水的冰敷,霎時間感覺好了不少。
“這片水塘位置還挺偏的,平時來的人不多吧,你是不是半夜總是來這洗澡?你下次再來的時候叫上我吧,咱倆也是個伴兒。”滕淳說著,抬眸看向溫琸。
寂靜的夜,蟲鳴聲在此刻變得分外明顯。
溫琸站的位置距離瀑布有些近,淅淅瀝瀝的水濺落在他身上,在他臉頰旁劃出幾道淺淺的痕跡。
溫琸不語,抬眸回望滕淳。
月色朦朧,他深邃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更加幽深,像是被什麼蒙住了眼睛。
“喂,行不行啊?給我個答複啊倒是!”等不到回答的滕淳也不惱火,而是又笑著問了一次。
溫琸還是不說話,他淌水走向滕淳,從後腰掏出一個毛巾,仔細的為滕淳擦拭著他擦拭不到的地方。
滕淳長得很白淨,皮膚細膩光滑,像是剛剝了皮兒的雞蛋,因此那些淤青在他身上就會變得分外刺眼。
溫琸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拭身子,片刻後,緩緩擦到了他的肩膀處。
滕淳這幾天的工作是挑水,他不會用挑水的工具,每次都把肩膀弄得一片淤青。
“嘶,疼。”
滕淳不是個太矯情的人,這次也不知怎的,溫琸稍稍碰了下他的肩膀,他就忍不住的叫疼。
溫琸抿了抿唇,沒給予回應,隻是下手的力度,不知道溫柔了多少。
滕淳享受著溫琸的服務,卻也沒太心安理得。
他不知道自己能回報溫琸什麼,想了許久,問他:“溫琸,以後你洗澡的時候都叫上我,作為回報,我教你識字,好不好?”
他記得,溫琸曾在他看書時數次將視線落在他的書上。
他雖然不說話,可眼神中蘊藏著的渴望卻是藏不住的。
不出滕淳所料,溫琸這個悶葫蘆又沒吱聲。
滕淳聳聳肩,不再自討無趣,洗完澡後就打算上岸穿衣服回家。
就在他上岸的瞬間,他聽到溫琸站在他身後,語調沉沉的說道:“以後挑水的工作,我來。”
滕淳雙眸微瞠,猛然回首看向溫琸。
他想拒絕溫琸,可還不等開口,卻被一個白色的毛巾驀地遮住眼睛。
“唔——”
滕淳頭向後仰了一下,緊接著,他感覺到一雙寬厚的手覆蓋在他頭頂,細細的為他擦拭頭發。
擦頭發時,溫琸離他很近,近到滕淳甚至能清晰的聽到他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