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為風向問題?他們都麵朝這邊是為了擋風?”
蛋蛋說出了他的猜測,但從他的語氣我聽得出來,對這解釋他也不是很有信心。
畢竟這會兒根本就沒風。
“算了…”我說道:“先把他們送走再說吧。”
說完,我就朝同事們那邊走了過去。
蛋蛋跟過來小聲說道:“大清明的你別‘送走’‘送走’的,說的怪慎人的。”
我說:“我送他們又不送你…你剛才說你不敢回去今晚要在我這兒過夜是吧?我想好了,我同意了。”
蛋蛋罵道:“滾蛋,我特麼什麼時候說我不敢回去了?我一米九的人能怕啥?誰特麼要在你這兒過夜了?”
我說:“一米九也可以怕鬼的,沒事,我不笑話你。”
蛋蛋說道:“我…我明白了,孫子,是你害怕吧?”
我說:“怎麼可能?我自己家我怕啥?我又不是沒交房租是吧?我主要還是擔心你呀…”
蛋蛋又是一陣罵罵咧咧,我繼續不急不慢的逗著他。
來到公交站附近,同事們再次叫車,這次很快就有司機接了單。
同事們排隊擠進兩輛出租車,蛋蛋找了個由頭留了下來。
目送著出租車漸行漸遠,蛋蛋衝我問道:“說吧,你又憋什麼壞呢?大半夜的不讓我回家有什麼圖謀?”
我說:“圖你妹啊,走,陪哥遛個彎兒。”
其實如果直接回家的話,我肯定是沒什麼好怕的,但我剛剛冒出個想法,想把這想法付諸行動的話,有蛋蛋陪著確實能給我壯膽。
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圍著小區轉一圈。
蛋蛋不明所以的跟著我轉完這一圈後,他也沉默了。
和我猜測的一樣,小區外麵圍著小區的四個路口都有人在燒紙,而且這些人燒紙時麵對的方向,都是平安裏小區。
這要是為了‘防風’,那防的怕不是龍卷風吧?
“蛋蛋,你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之前辦寬帶的時候,遇見過一個老太太。”
站在一個黑暗的路口,我看著幾個正在衝著平安裏燒紙的人,小聲問了一句。
身旁的蛋蛋小聲回答道:“記得啊,你說那個老太太當時提醒過你,清明節晚上最好別出門…難道她那麼說,就是因為這?”
“不知道啊…”我說:“可這是為什麼呢?這小區是有啥特別的嗎?”
蛋蛋也沒能給我答案,而我和他一樣,都沒想過直接去問那些燒紙的人,畢竟打擾人家做這種事可不算太禮貌,何況人家也未必會告訴我。
“井哥,我想起個事兒…”沉默幾分鍾後,蛋蛋忽然說道:“大概四五年前,我爸想在帝都附近的一座二線城市買幾套房炒炒,當時…”
“買幾套房炒炒…你們有錢人真特麼有病,房子是用來炒的嗎?我特麼買菜都沒你爸這麼囂張,還一下買好幾套,那菜才是真的用炒呢好不好?就是你們這些萬惡的有錢人搞的我們窮人隻能租房子住,你…”
“你聽不聽?!”
“聽!繼續!”
蛋蛋清清嗓子繼續說道:“當時我爸看好一個小區,一問,房子價格低的嚇人,完全低於市場價啊,事出反常必有妖嘛,我爸就派人專門過去使勁調查了一陣,結果你猜怎麼著?原來那小區的房子已經賣出去好多了,但是賣房子的都不是為了住…”
“也是為了炒?”
“不是,應該說不是為了給活人住,帝都嘛,你懂的,寸土寸金,不光活人的房子貴,死人住的地方也貴,對,就是墓地,太貴了,好多人死的起卻埋不起,帝都一方墓地,比那座二線城市的一整套房子都貴,所以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啊,就形成了一股風氣,活在帝都,死在醫院,葬在外地…但卻不入土,而是買房,直接把房子當墓室,活人不住,隻用來存放骨灰,隻有在清明節時,骨灰的家人們才會來一趟,燒燒紙掃掃墓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