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護送華陽公主回宮的那輛馬車還停在宮門口,寧憑闌心疼沈輕羅沒穿鬥篷,又不好在宮裏給沈輕羅披自己的,直接就把沈輕羅塞進了馬車裏,自己在外頭駕車。

沈輕羅也不老實待在車廂裏,從車簾裏探出頭,擱在寧憑闌的肩膀上,跟人膩歪撒嬌。

“你方才出去了,那是不知道,華陽殿下也太膽大了,直接就對著陛下叫囂她喜歡那容家郎君,還說什麼非他不嫁,要是和親寧願一頭碰死。”

寧憑闌不關心華陽怎麼樣,他隻是擔心在垂政殿裏陪著的沈輕羅受委屈:“陛下可發火了?可有遷怒你?”

說到這裏沈輕羅可就來勁了,她哼哼唧唧地絮叨自己剛才擔驚受怕的委屈:“陛下怎麼可能不生氣,方才發了好大的火,砸碎了一個茶盞呢,碎片差點濺到我身上,還凶巴巴地讓我去調查容越清,嚇死人了。”

寧憑闌聞言連忙拉住馬停住了車,回頭把沈輕羅好一番打量,很是著急心疼:“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沈輕羅把他轉回去,卻靠在他背上抱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

沒法回頭的寧憑闌隻聽到身後人愉悅的笑:“沒事,沒有傷著我,就是有點嚇到了,抱抱你就不怕了。”

聲音軟軟的,還帶著點鼻音,滿是撒嬌的意味。

寧憑闌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脖子都紅透了,說話也有些不利索。

自從兩人兩情相悅說開了以後,寧憑闌已經很少這樣害羞了。

但是這可是撒嬌的沈輕羅,抱著自己哼哼唧唧的樣子,實在是讓寧憑闌心神蕩漾。

“那,那你就抱,抱久一點,我,我給你擋著風。”

見到寧憑闌這樣子,垂政殿那一檔子煩心事一掃而空,沈輕羅把臉貼在寧憑闌的後背上,滿是調笑的意味:“那輕羅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虞侯大人。”

這一聲虞侯大人,叫得寧憑闌耳根發燙。

馬車重新駛動,沈輕羅靠在寧憑闌的背上,迎麵的風被男人擋了個結實,一點都吹不到她。

到吟風樓的時候,已經是未時了,用膳的少了不少,寧憑闌帶著沈輕羅到門口的時候小二就殷勤地迎了上來。

畢竟這可是剛才還帶著禁軍圍樓的人,可得好生招呼著:“這位大人,不知來此,又是有何事?”

寧憑闌並不說話,隻把身後的沈輕羅讓出來。

畢竟沈輕羅才是負責這件事的主官,明麵上職級也比沈輕羅低,自然是不能出頭說話的。

沈輕羅自動忽視了小而略帶詫異的神色,隻是單手負在身後,看著他淡聲道:“去叫你們東家下來,就說內廷司奉陛下之命,傳召他入宮。”

小二肉眼可見的慌亂了,磕磕巴巴地應:“是,是,小人,小人這就去,娘子,不,兩位大人稍候片刻。”

說完轉頭就往裏麵跑,進門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跌跌撞撞衝上樓。

也不怪小二這樣失態,若是平日裏傳召入宮不見得是壞事,但是這個節骨眼上,小二可是才看見禁軍帶人把吟風樓圍了帶走了一個小娘子,聽稱呼那還是公主殿下。

這時候傳召容越清,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小二在心裏暗自擔心,一邊想著自己不會被牽連,一邊又怕容越清真出事了,自己這份好差事可就沒了。

容越清剛把賬本合上,就看見下頭的小二門都沒敲,一頭撞進來。

他素來溫潤的神情染上不悅,今日平白被華陽找上門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引來禁軍圍樓就算了,自己看個賬手下的小二居然這樣沒規矩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