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害怕她跑出去會餓肚子,便在她的每件衣服裏都封上好幾個暗兜,裏麵都會給她塞上厚厚幾遝銀票。
“這樣,我的閨女就不怕會餓肚子了。”
而那天,她在那鐵匠鋪裏哭了許久,最後,還是買了一把匕首,然後換了一身男裝,雇傭馬車來到了河州府。
她想,她為何要死?
她死了,那男人不會為她流一滴眼淚,傷心欲絕的隻會是自己的父母兄長。
她要活著,努力活著。
等自己有了回家的資格,她就回家去看望父母。
那年,不光是身上穿的這件衣物,另外兩件衣裙裏也封著暗兜,裏麵依舊有著不少的銀票。
那可是父母給她新做的衣裳.......
拿著那些銀票,她重操舊業,在河州府開了家薛絲衣坊。
因為,她家就是做布料生意起家的。
不管是布料還是刺繡,她都很是拿手。
隔行如隔山,別的生意,她兩眼一抹黑。
起初的艱辛,沒有人會知道,她也不需要人知道。
這些年,她著自己高超的刺繡手藝以及獨到的目光漸漸在這河州府站穩了腳跟。
身邊也雇傭了不少的小廝和繡女,讓她免除了那些不懷好意之人的騷擾。
後來更是在洛輕姝明晃晃的幫助下,成了這河州府無人敢招惹的薛掌櫃。
她靠著父母的幫助重新站起來了,以後,誰也別想再來欺負她。
以後,她隻是薛家女,不再會被別人冠以他姓。
她要活得好好的,然後回去見自己的爹娘。
事實上,她做到了。
這些年,她也曾拜托鏢師打探過家裏的情況,給家裏送去過不少的銀錢。
還好,父母還健在,但身體已大不如前。
她想,該抽空回去一趟了。
她靠著自己為自己撐起了一片天,不丟人。
今日依舊生意極好。
有前來定製衣物的人,有前來購買荷包布匹的人。
看著這般人滿為患的場景,她在心裏默念:爹,娘,孩兒沒給你們丟臉,這十年的時間,我沒有白白浪費。
薛思語收拾起心底的思緒,上前去招呼起了幾個相熟的夫人小姐。
“哎呀呀,前幾日我就覺得你很麵善,原來是我李家失蹤許久的兒媳啊。
哎吆我的兒媳啊,為娘可算是找到你了。
你不知道,我這一路逃過來吃了多少的苦嗎嗚嗚嗚........”
突兀的哭聲在店裏響起,引得裏麵以及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兒啊,你多年不歸家,你可知為娘和新兒有多想你嗎嗚嗚嗚........”
“怪不得你不肯回家,原來是躲在這裏悶聲發財啊。
好兒媳,你發達了可不能不認你這個婆母啊。
當年你因為一個妾室拋棄我們逃離出來,我們李家並未對你趕盡殺絕,現在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剛來到門口的洛輕姝緩緩停住了腳步,然後和夜司辰站在一旁並沒有進去。
這老婦人渾身破衣爛衫,一雙老鼠眼裏滿是算計,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等著看吧,她一定不會看著薛姨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