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想的哪般?”蘇姌驀地抬眸,眼中並沒有多餘的情緒,冷得讓人膽寒。
她眉宇間總蘊藏著厭世之氣,尤其厭惡謝潯。
紅唇似血,挑起一抹涼笑,“謝大人如何,與本宮何幹?謝大人與本宮解釋,不覺得太自作多情了麼?”
謝潯趔趄半步,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該說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會緊張,衝上來解釋。
似乎身體裏有股潛在的力量,蠱惑他奔向她。
謝潯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話鋒一轉,“不知公主尋微臣有何事?”
“誰說本宮是來尋你的?”
蘇姌雖句句帶刺,但現今不過十六歲,微挑著下巴,頗有些小姑娘鬥氣的嬌憨。
謝潯忍俊不禁,歪著頭道:“回廊盡頭無路了。”
“……”
蘇姌語塞。
江玉柔的閨房在國公府最邊上,蘇姌折返回來,總不可能是為了去撞牆吧?
可此時,再說她回來是為了找謝潯,反倒有些打臉。
遲疑之間,一護衛上前對兩人拱手。
是謝潯的心腹。
蘇姌正想趁機開溜,謝潯拽住了她的手腕,“不必避諱,報!”
蘇姌心道兩人沒有熟到可以互通秘密的地步吧?
再一想,此時心腹來報的,恐怕和今日醉酒之事有關。
蘇姌不再掙紮。
“回主子,已經查明是主子身邊的鄭嬤嬤別人收買,給主子下了媚藥。”
至於蘇姌,定然是江玉柔在酒裏動了手腳,才會發生今日荒唐之事。
這也是蘇姌與謝潯大婚五年,唯一一次同房。
兩人均尷尬地默了片刻。
謝潯壓了下手,雲淡風輕道:“送去家法處置吧。”
“我勸謝大人,必要時候該斬草除根,殺雞儆猴!”蘇姌冷聲道。
倒並非她多好心提醒謝潯。
隻是怕那作惡的嬤嬤不死,來日又打她主意。
上一世,她就是因為太過仁慈,才讓江玉柔耍得團團轉。
謝潯盯著她攥得發白的手指,不懂一個姑娘家怎生這般重的殺氣。
他拉過她的手,蘇姌想抽開,掌心卻多了幾粒糖蓮子,“姑娘家家的,多吃糖,喊打喊殺可不吉利。”
多吃糖?
可惜她再也嚐不得甜了。
“本宮厭惡甜食,謝大人還是留著去哄別個姑娘吧!”蘇姌將糖蓮子還給謝潯,轉身消失在回廊盡頭。
謝潯把玩著手心的糖,訕笑一聲。
他素不喜與人親近,怎麼每次碰見她,就心生故人相逢之感,總想逗弄她兩句?
奇怪!
謝潯提步,衣擺被什麼東西往下扯住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原是隻小兔子。
謝潯拎住兔子的後頸,那兔子頓時紅了眼,手腳撲騰,凶巴巴的。
倒和蘇姌有幾分像。
謝潯饒有興致逗弄著它粉色的耳朵。
心腹暗自瞟了眼謝潯,怯生生道:“大人最近似乎很關注長公主?”
謝潯指尖微蜷,“你在質疑我?”
“屬下不敢!隻是……隻是咱們這樣的人不宜與南齊皇室走得太近,對您,對長公主都沒有好處。”
謝潯笑意凝固,鴉青色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翳。
無人看過,清風朗月般的謝潯,此時臉上陰鬱森冷,猶如羅刹。
兔子被嚇到了,猛地咬住謝潯的手。
“小畜生!”謝潯扼住兔子的脖頸,兔子耳朵耷拉下來,雙目漸漸渙散。
“把鄭嬤嬤送去刑行,謝府所有人都去觀刑!”
聲音冷如陰風,心腹汗毛倒豎,咽了咽口水:“可是、可是鄭嬤嬤就剩一口氣,怕是堅持不住了。”